風拂過她額前的碎發,她撥了撥,漫聲道,“害怕她被人騙了,說了些二哥在家里的事兒。”
田家人口簡單,且田嫂子待梨花跟親閨女沒什么兩樣,以致田梨花單純,不懂人心險惡,覺得譚青武替她捂腳是為她好,誰知道譚青武心底怎么想的
這話怎么聽怎么意有所指,譚青武心里盤算許久才回味過來,“你覺得我人壞騙了她”
瞪著眼,表情不爽。
青桃挑挑眉,遞給譚青武一個你自己知道的表情。
譚青武炸了,“我哪兒就壞了,我打心眼里喜歡她,想和她做夫妻的。”
他早就想好了,等他下場過了縣試和府試他就娶梨花,之后全神貫注應付院試,這樣梨花就能做秀才娘子,他怎么就壞心眼了然而爭論這個不是最重要的,他驚恐地看著青桃,“你不會在他面前說我壞話了話”
梨花不答應嫁給他怎么辦
一時之間,譚青武的眼神不善。
青桃半點不懼,仍是那副從容鎮定的模樣,“那你聽聽我說的是壞話嗎”
“我說二哥你將來可能會喜歡上其他女子,跟人家眉來眼去,沒準會休了她。”
譚青武怒了,“誰會休了她,小妹你亂說。”
“人生漫漫,將來的事兒誰說得準。”
譚青武握緊拳頭,但凡面前的不是青桃,他恐怕就撲過去打人了,他娶了梨花自然要好好過一輩子的,就像青桃自己說的,人生漫漫,憑什么認定他會喜歡上其他人,憤怒跟委屈齊齊涌上心頭,眼眶霎時紅得充血,怒吼道,“你憑什么那么說”
“梨花姐是個好姑娘,我不希望她錯付了人。”
或許她小人之心了,但有些話說在前頭總是好的,她說,“即使你沒有喜歡上其他人,但一直對其他女子好也是不行的。”
像她爹對趙氏,對周榮。
譚青武沒想到那處,只覺得青桃瞧不起自己,扭過頭,切齒道,“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他是那種朝秦暮楚的人嗎
青桃一點不懂他。
譚青武心頭委屈更甚,擦了把眼淚,背身跪著,不想搭理青桃。
青桃好笑,親哥倒在自己面前使上性子了,她擱下針線籃子,過去拍拍譚青武的肩,“希望以后二哥被外面女人迷了眼時記得想想今天跪在這兒遭到質疑時的心情。”
眼看譚青武又要炸毛,青桃軟了聲,“快起來吧,你午飯沒吃,餓不餓,中午的飯菜吃完了,我給你煮碗面怎么樣”
如此體貼,譚青武心頭有氣也撒不出來了,抓著青桃胳膊慢慢站起來,嘴里哼了哼,到底沒有發作,“我回屋換身衣服。”
“去吧去吧。”
以為這關徹底過去了,結果吃碗面擱下碗,青桃就讓他回村,他把空碗往青桃面前一推,“再喝一碗面湯。”
“行,喝了就回去。”
學堂的束脩已經交了,譚青武不去就是浪費錢,而且譚家好幾個孩子,就譚青武搬來鎮上讀書不太好,況且出了田家這事后,青桃堅決不同意他來鎮上住。
她態度沒得商量,譚青武不敢強留,喝完面湯,去灶房裝了幾個包子就慢吞吞地回了。
到門口時,廚房里的青桃喚他,他滿眼希冀的轉過身。
青桃沉著臉,“不準再去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