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有多久。”邵氏泄了氣,“算了,還是賣包子吧。”
幾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巷子口,巷子狹窄,牛車進不去,只能停在巷子口。
牛叔指了位置,青桃和邵氏先提著燈籠掃帚進去,譚秀才幫著卸貨。
夜色籠罩,巷子兩側靜悄悄的,半人高的院墻里,家家戶戶的燭光從輕掩的門縫里透出來。
寒風簌簌,四下靜悄悄的,偶爾有人家走出來張望。
以后就是鄰里了,邵氏笑著打招呼。
“考上府學了”有人走出來詢問。
邵氏抬高手里的燈籠,黝黑的臉在光影下蒙上了層暖色,笑著回,“是呢,我家相公以前是清水鎮長塾的夫子,嫂嫂以后來我家串門啊。”
她指著幾步遠黑燈瞎火的院子說,“我們住在那”
婦人順著她手指的望向看了眼,神色復雜起來,“原來是你們。”
語氣怪怪的,邵氏以為口音問題,沒有多想,答了句,“是我們。”
婦人撣了撣袖子,撇了撇嘴,“長塾教書的就了不起啊。”
說完轉身走了,屋里有長衫男出來,看著邵氏問了句,“新搬來的”
“斜對面那家。”
長衫男沒了言語,跟著進了門。
青桃聽出兩人似乎對她們懷有不滿,心想牛叔租院子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琢磨著待會問問,與邵氏說,“咱先去院里瞅瞅吧。”
她早先看好的院子在最里邊,府學張貼成績那日,她托牛叔看到他爹名字后就幫忙把院子租下,牛叔告訴她租的院子在巷子正中,那家老爺交不起束脩搬回鄉下,主人擔心后來的人嫌院子不吉利,便宜四十文往外租,他看院子拾掇得干凈,比青桃瞧上的要大,就擅作主張給租了。
譚家的情況他大致了解的,養那么多讀書人,手頭那點錢遠遠不夠。
當天回村他就和青桃說了情況。
青桃覺得挺好的,每個月省四十文,一年就是四百多文,能做很多事了。
院子不大,角落殘著兩盞破燈籠,其他地兒干干凈凈的。
正房三間,左側是灶房連著柴篷與茅廁,右側圍著半人高的竹籬笆,與右邊格局的院子隔開來。
青桃掏出鑰匙,打開正房的門,濃濃的灰塵嗆得她咳嗽不已,轉身間,邵氏已將燈籠掛在了門邊的墻上。
暈黃的光罩著屋里屋外,驅散了院里的冷清。
邵氏備了兩個燈籠,留盞在屋外,屋內擱一盞。
借著光,母女兩開始打掃。
給青桃鑰匙時,牛叔就提醒過整個小院就只有兩張床,其余家具擺設要自己準備,這會兒空蕩蕩的,打掃起來不費事,遇著墻上結蜘蛛網的地方,順手揚起掃帚就抹去了。
當牛叔挑著籮筐進小院時,屋里快打掃完了。
“青桃,籮筐擱哪兒啊”
“堂屋吧,這趟辛苦牛叔了。”
“跟我客氣啥啊。”院門到堂屋的路上鋪了幾塊石板,牛叔穿著棉鞋踩上去有點膈腳,不過走得很穩,與青桃說,“這石板糙得很,你們要嫌礙事,我幫你問問,看能不能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