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細皮嫩肉的,踩著石板鐵定不舒服。
青桃沒注意到這塊,抬眉瞅了眼,石板凹凸不平,顏色看著新,約莫鋪了沒多久,她道,“不礙事。”
這種石板雨天防滑,比泥地輕松多了。
牛叔沒有再說,“這屋要比你們家的小”
“沒事,平時就我和我娘,住得開就行。”
青桃對這院子挺滿意的,屋頂瓦片沒有破損的地兒,屋里沒有漏雨的痕跡,屋子方正,墻壁窗戶看著挺新的,確實比她之前看上得好很多,尤其還便宜。
至于吉不吉利青桃覺得因人而異,譚秀才若是努力,即便最后沒有考上舉人,全家人也無憾了。
她和牛叔說,“牛叔,還是你有眼光,比我挑的院子好。”
牛叔擱下籮筐抽扁擔,聞言喜上眉梢,“你喜歡就好,就怕自己亂拿主意讓你不滿意呢。”
“牛叔你多心了。”青桃扶著撮箕,將灰塵盡數掃進去,動作麻利,一看就是常年掃地干活的,牛叔一時羨慕起譚秀才來,他閨女要是有青桃這樣能干該多好。
青桃收了撮箕,見牛叔扛著扁擔站在墻邊,納悶地喊了聲。
牛叔回過神,笑自己異想天開,也不想想青桃誰養大的,就他媳婦那點能耐,趕邱婆子差遠了。
“掃屋子時你瞧瞧有沒有啥不滿意的地方,明天找主人家說說”
“好。”
譚秀才站巷子口等著,夜黑風高,來個賊把牛車趕走就遭殃了,故而牛叔挑籮筐,他一直在牛車旁守著。
盡頭處,來了幾個身材瘦削的男子,幾步遠就與譚秀才寒暄起來,“兄臺也是來府學讀書的”
譚秀才微微拱手,“是。”
“兄臺哪兒的人”
“清水鎮的。”
清水鎮是個小地方,幾人面面相覷,還是其中個長臉男說了句縣其他人才反應過來,他們亦是府學的學生,去年入學的,見譚秀才儀表堂堂,不由得問了句,“兄臺貴姓”
“在下譚秀才。”
幾人面露狐疑,“譚秀才”
讀書人自傲,誰會把秀才功名掛在嘴邊,短短幾句,心里認定譚秀才是愛慕虛榮之人,敷衍地岔開話題,“兄臺住哪兒”
譚秀才只知道大概位置,“巷子中間左邊位置的小院。”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那處小院以前是李兄租的,因兩次鄉試沒中,李兄心氣郁結,沒多久就病了,家里又請大夫又抓藥的,日子捉襟見肘,李兄不忍妻兒留在城里受苦,索性帶著全家回鄉下,不再科考了。
哪曉得臨行前,院子主人硬要李兄賠錢,咬定李兄弄壞了屋里家具擺設。
李兄東拼西湊四處借錢,主人家又諸多刁難,只給兩天時間要他們搬走。
他們氣不過,幫忙把家具擺設全搬到李兄租的牛車上,還放出話說那院子風水不好。
早些天碰到院子主人,得意洋洋在他們面前炫耀說院子租出去了。
沒有家具,風水不好,只便宜了四十文就有人搶著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