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著院墻邊堆砌的柴火,沒有兩三個月燒不完的柴,誰家過日子都不是這么奢侈浪費的,還有推車,兩輛推車往家里放,平時哪兒用得著,莫不是她猜中了,譚家這是找著做生意的門道
目光重新落到譚秀才緊繃的臉上。
看臉的話,根本看不出面前的這人已經做公公了,許是爹娘寵溺,自幼沒做過農活的緣故,柳氏心思轉了轉,“哎呀,我還說借你們院子使使呢。”
“今早我把家里的床單被褥換下來洗了,院子里曬不開,看你們院子空著,想來問問。”
她們漿洗衣物是有要求的,洗好曬干就得給主人家拿去,拖久了要罰錢的,雷雨天好說,這種天莫名奇妙拖上兩日斷然是不成的,所以她們自己的衣物都是看天才敢換下來洗的。
譚家搬來時她們還等著邵氏托她們找個漿洗的活兒,哪曉得幾天過去,邵氏也沒開口問,柳氏心思是個多的,這不上門試探來了
譚家漿洗就算了,若不靠這門營生,她就借下這個院子,每天能曬不少衣物,這樣就可以多收些衣物洗,每月能增不少進項。
她用眼神粗略的丈量了下院子大小,心里盤算著置衣桿曬衣服的事兒了。
譚秀才滿臉為難,家里的事兒得青桃說了算,他回,“不然等孩子回來你們問問”
“她們不是晚些時候回來嗎,我這床單都擰干水了,堆盆里的話發臭怎么辦”
譚秀才糾結,“我”
柳氏再接再厲,“我就曬兩天而已。”
譚秀才想了想,看向柳氏,搖頭說,“怕是不妥,家里的事兒我做不了主。”
柳氏得逞的目光就這么定在譚秀才臉上,長這么大,生平第一次看人有人把窩囊說得如此坦然的,天底下的男人都是愛面子的,人前打腫了臉充胖子,關起門當縮頭烏龜的比比皆是,邵氏到底彪悍到哪種程度竟讓譚秀才連男人的面子都不要了
記得邵氏經過自家院門前還跟笑逐顏開跟自己打了聲招呼,看不出還是個笑面虎。
她嘴角微抿,“那如何是好”
譚秀才答不上來。
雙方就這么站著,譚秀才尷尬地笑著,不時看向斜對面,良久不吭聲,柳氏覺得沒勁,冷冷道,“那等嫂子回來我再來問問好了。”
這話一出,譚秀才露出感激不盡的神色來。
柳氏愈發沒勁了,不止如此,心頭好像堵著一團火燒不起來。
秦娘子不比她好受多少,回家路上,兩人竊竊私語,“看著憨厚老實,沒想到竟是個心思深的。”
“瞧譚秀才看咱兩的表情,不知道的以為咱想對他圖謀不軌呢,一個大老爺們,見了咱連門都不敢開,窩囊成啥了啊。”秦娘子回眸,譚家大門仍是關著的,不止如此,堂屋的門也關上了,約莫想造成沒人在家的假象,秦娘子撇嘴,“就這種人進府學,怕不是給府學丟臉呢。”
柳氏附和,“真不知他怎么過了考試的。”
兩人在譚家門前鬧的那番動靜不少人都看到了,見兩人交頭接耳,不由得問,“你們跟譚秀才說什么了,你們前腳走,人家就把堂屋門給關了。”
都是鄰里,誰家有點腌臜事彼此心里門清。
然而平時沒聽誰說兩人水性楊花,怎么在譚秀才面前就把持不住了
譚秀才模樣是不錯,但年齡是不是大了點
還是說兩人喜歡年齡大的
一時之間,周圍人的目光變得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