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開張那天,柳氏也蒸了饅頭,味道比譚家的差遠了。
柳氏計上心來,湊到廖曉耳朵邊嘀嘀咕咕說了許多話。
最后,廖曉心情豁然開朗。
起身梳妝打扮,不多時奔著譚家院里去了。
今個兒邵氏先回家,青桃稍微晚些,剛把蒸籠泡入盆里,就見廖曉站在矮墻外,笑盈盈朝她揮手,“青桃妹妹,吃午飯了嗎”
“沒呢,廖姑娘吃了嗎”
青桃回來時聽到廖家院里的哭聲了,從其他人嘴里知曉事情始末,覺得姑嫂兩人真真是奇葩。
柳氏想討好她們,喚她娘一聲嫂子,卻又讓生自己喚她嫂子,全然不管輩分,廖曉看上錢栗樹,千方百計想往錢栗樹身邊湊,和譚青杏沒什么兩樣,也不怕出糗丟了廖家臉面。
她擦干手,堂屋里的邵氏催她用飯。
廖曉腳步頓住,忘記她急著來探情況,也沒吃午飯呢。
僵硬地扯扯嘴角,“那青桃妹子先吃飯,我待會再來。”
她回家那會柳氏在灶房煮飯,見她哭得傷心,丟了灶房的活安慰她,因此廖家煙囪這會兒才冒煙,廖曉回家就嚷嚷肚子餓,小姐脾氣又來了。
柳氏先把清晨買的包子蒸熱,讓她填填肚子。
廖曉這次吃得格外慢,肉餡的包子,顆粒分明,肥瘦相間,比外邊賣的好吃多了。
尤其皮薄得很。
她心里狐疑起來,“四嫂,咱真的學得來嗎”
柳氏斬釘截鐵,“當然啊,你要是怕累,在邊上看著,四嫂做就行了。”
廖曉這才又有了信心。
丟了碗筷再去譚家,院里只有邵氏在洗蒸籠,問起青桃,說她出門了。
院里沒有井,喝的用的水全靠買,而賣水的不是時時都有,青桃打算去井邊問問,能不能找個長期挑水的人。
家里用水多,給錢雇他幫忙挑水。
附近用的水都是在杏樹巷的井里打的,那口井出水多,天不亮就有漢子擔著桶候著。
青桃到時,井邊擱著好些水桶,水桶邊站著幾個侃大山的漢子。
個個皮膚黝黑,眉目粗獷。
青桃不太敢往前靠。
人群里有人先注意到她,“小姑娘來打水”
說話的人是個精瘦的老頭,脊背佝僂,問話時,他往邊上站了站。
青桃略感緊張,“我來看看。”
她大著膽子掠過水桶,往井邊站了站,有漢子抖著腿失笑,“小姑娘不會是想不開吧。”
“不,不是。”青桃有點結巴,雙手不自覺地按向腰間,冷不丁想起回家就把錢袋子取了,心情微松。
托錢栗樹的福,今天賣包子,她看誰都像覬覦她錢財買賣的人,偶爾遇到客人打聽她家住哪兒更是繃緊了神經,就怕對方另有所圖。
因為她知道世道如錢栗樹說的復雜,她背后沒有靠山,掙錢的買賣很容易被人搶了去。
何況面前的這些又是漢子。
她探頭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