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說了譚青文的意思。
黃氏面色微怔,“你回家怎么不說啊。”
“我哪兒開得了口。”公婆厭棄,丈夫不喜,傳出去她哪兒有臉見人,郭寒梅抹淚道,“相公與我離了心了。”
黃氏急了,“她爹,眼下如何是好啊。”
她很滿意譚家這一親家,尤其譚青文已經過了府試,只待過院試就是秀才,他又年輕,考舉人不是沒機會的,她還想做舉人丈母娘了,女人在譚家討了嫌,如果被攆出門,將來怎么辦
她思忖,“繡品的事還是算了吧。”
閨女更重要。
郭兆年哼哼,“早干什么去了當初我就不同意,你振振有詞說沒事,現在知道怕了”
黃氏吞吞吐吐道,“我這不沒猜到會弄成這樣嗎好了,不說這個,先幫寒梅想想法子啊。”
郭兆年不再揪著繡品的事兒不放,思考片刻,道,“要不我和寒梅去趟城里,好好跟青文爹娘賠個不是,你也去,寒梅做得不好都是咱做爹娘的沒教好,態度誠懇些,青文爹娘不會為難咱的。”
譚秀才通達明理,不是小家子氣的人。
黃氏擔憂,“我也去”
“你做娘的不去誰去”
“我”黃氏不情愿,倒不是她放不下身段,而是心虛,繡品的事好像是她想得簡單了,邵氏趁機刁難自己怎么辦而且她這輩子沒去過府城呢。
城里人講究,她一個鄉野農婦,弄臟人家的地怎么辦
她和郭兆年商量,“要不你寫信問問他們啥時候回來,咱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去”
“天越來越熱了,趕路誰受得了,難不成他們年底回家,寒梅的事就得拖到年底再說”
黃氏猶豫。
郭兆年一錘定音,“就這么說定了,寒梅回耕田村問問牛家,有空送咱去府城一趟。”
黃氏心疼,“牛車費不便宜。”
“錢該花的時候就得花。”郭兆年道,“晚上寒梅回譚家住。”
郭家人去府城的事邱婆子聽牛家媳婦說了,為什么事郭寒梅沒提,她也懶得管,青桃拎得清是非,有譚秀才和邵氏給她撐腰,出不了事兒,故而根本沒往心里去。
倒是邵氏在巷子口看到郭兆年夫妻兩心口咯噔了下,直覺兩人來討說法的。
郭寒梅來了兩次,她都沒讓青文與她同房,定是郭寒梅回娘家訴苦,黃氏質問她做婆婆的來了。
邵氏心里發虛,面上佯裝驚訝道,“親家母,你們怎么來了”
黃氏以前看邵氏面善好相處,此刻只覺得邵氏虛情假意的,明知她們所來何事,故意裝出副吃驚的表情給誰看呢。
她扯扯嘴角,笑瞇瞇迎上前,“你們來城里后我和她爹沒來過,這不菜地果蔬熟了,給你們捎些來嗎”
郭兆年挑了個擔子,擔子里滿是綠油油的蔬菜,還有幾個野果,邵氏道,“哪兒用得著客氣,你們何時到的,怎么不去里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