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呢。”黃氏扶著推車,淡淡瞥了眼幾層高的蒸籠,問道,“生意怎么樣”
“就那樣,不好不壞。”邵氏道,“比不得天冷的那會。”
黃氏笑著道,“你們家包子味道好,清水鎮的人認準你家包子買,青桃有眼光,買賣給別人的話鐵定沒有給她三嬸強。”
劉氏在清水鎮也算小有名氣的人物了,桃花村的人沒少跑到黃氏跟前問譚家怎么沒把買賣給寒梅,是不是瞧不起寒梅。
她恨不得撕爛那些人的嘴。
這話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沒什么,從黃氏嘴里說出來總覺得有其他意思,邵氏道,“她三嬸是個利索人,做什么都快,一個人攤子支得比我和青桃兩個人的都大”
黃氏附和,“是啊是啊。”
兩人說著話往里邊走,郭兆年和郭寒梅走在周邊,兩側院里的人正收衣服,問邵氏,“譚娘子,你家又來客了啊。”
譚家搬來小半年,常有人來,青文媳婦她們已經認識了,這兩人陌生得很,和邵氏開玩笑,“你們搬來后,巷子里都熱鬧了呢。”
邵氏微微一笑,“這是我親家母”
她們聽郭寒梅提過娘家人,據說也是讀書人,時運不濟,卡在院試過不了,至今是個童生。
對她們而言,童生自是不放在眼里的,但如果是親家就另當別論了,青文也是童生,娶個童生的閨女,兩人生的孩子鐵定聰明,柳氏站在自家屋檐下,覷視著外頭的人,和廖曉咬耳朵,“定是來打秋風的。”
她不喜歡郭寒梅說話有意無意露出的高高在上的神色,在其他姑娘面前就算了,擺譜擺到廖曉面前來,仿佛廖曉比她差似的,張口閉口就我家相公,敵意不要太明顯,生怕廖曉和譚青文有什么。
嫉妒心不是一半強。
她也不想想,以廖曉的容貌氣度,怎么可能和有婦之夫往來,廖曉嫁人肯定是要嫁城里人的。
她翻了個白眼,故意抬高音問邵氏,“譚娘子,你親家母她們來是有什么事嗎”
劉氏一問,巷子里的人就想起郭寒梅哭的事兒,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抑制不住眼里的八卦之火,邵氏知道她們心里想什么,臉上笑意不減道,“給咱送果蔬來的。”
郭兆年挺直了脊背。
柳氏看他蘿筐裝得滿滿的,唇角微僵,干聲道,“你家人緣好,親戚朋友們樂意跟你們走動。”
她們搬來浣衣巷的時間比譚家長多了,遇著麻煩少有朋友幫忙,譚家遇到點事,羅家和錢家跑得可勤快了,根本不缺人幫忙,而譚家村里侄女偶爾也來,多少會帶些蔬菜瓜果。
城里每樣都要用錢買,譚家這方面是省了錢的。
柳氏吹捧邵氏兩句就抱著衣服回了屋,廖曉在門口多站了會兒,待邵氏打開院門回了院里才進屋和柳氏說話,“四嫂,你說他們來所謂何事啊”
“估計替女兒賠罪來了。”
柳氏不清楚發生了何事,青文媳婦不受公婆待見她還是看得出來的,侄女來會玩幾天,兒媳婦辦完事就回家,沒有貓膩她是不信的,和廖曉說,“你別往譚家湊啊,小心惹上一身騷。”
“我才不去呢。”
她眼紅譚家生意,試圖撬開青桃的嘴學廚藝,青桃口風緊得很,根本問不出半句,錢栗樹的事捂得更緊了,她看得出來,青桃想撮合錢栗樹跟她堂姐。
誰讓錢栗樹容貌好家里有錢呢
提到錢栗樹,廖曉道,“錢公子許久沒有來過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