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
一切都在不斷循環,但只有那對男女是唯一的變量。
然后又是四次,他還是在后座一動不動,前面那二人好像靠著裝病配合成功推遲了爆炸的時間。
可結果沒變。
終于,在第五次“醒來”后,病發的少年盯著自己抖成篩子的手,實在繃不住了。
他是期待死亡,但并不代表他想這樣反反復復地死雖然沒有很痛但還是會痛的好嗎
這種沒有意義的感受疼痛他也是會煩的以為他是抖嗎
而且不停循環很麻煩的好嗎
前面又是那對男女制造的吵鬧,是與第一次完全相同的動靜。
女生照例問話“你們誰能來給我做證人”
少年從女生的語氣里聽出,她似乎并不抱什么希望,就像只是走一下流程而已。
那很不巧,這次她可以得到回應了。
其他乘客的推脫下,許青林從后排站起身,緩緩往前走。
“我可以。”長時間沒開口說話的嗓子有些暗啞,但依稀能聽出少年人清冽的聲線,語氣平靜得讓人心驚肉跳。
他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看著也算高挑,穿著簡單的白襯衣加羊毛衫,四肢肉眼可見的纖細,明明是長度合適的衣物在許青林身上卻顯得寬大。
裸露在外的皮膚在光線照射下呈現出病態的白,眼下還帶著淡淡的黑眼圈,整張臉只有唇瓣透出一絲血色,這將本就精致的五官襯得越發灼目。
一頭黑發微卷,長及脖頸下方,與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活脫脫一副病秧子模樣。
就像是那西方傳說中盛名不衰的吸血鬼,令人不由擔心他是否會在下一秒就倒下。
明明是見到有人站出來,可剛剛的那群正義人士卻詭異的沉默了。
“呃”一開始就拿出手機錄制視頻的鑰匙青年率先開口,“兄弟啊,我知道你可能是著急想幫人家姑娘,可是吧”
他正躊躇著如何開口才能不傷人自尊,旁邊的女生看了眼手機時間先坐不住了,拉起少年的手就往下走“別可是了快下車”
眼鏡小哥緊隨其后。
“姑娘、兄弟小心色狼注意安全”見三人都下了車,青年也不好再說些什么,提醒了一句就沒了聲音。
公交車漸行漸遠,三人站在非公交車站點的清水巷路邊無言。
女生先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只留眼鏡小哥和許青林對視。
許青林也是來了興致,雙手在胸前環保靠在欄桿上,一改之前的無口表情,臉上掛了笑,戲謔地問道“怎么不抓色狼了”
那抹毫無雜質的烏黑瞳子被主人彎成月牙,帶著星星點點的玩味,在斑駁倒影的點綴下,顯得好看極了。
眼睛小哥盯著他的眼睛,聽了這話渾身一顫,尷尬得找不著南北,憋紅了臉都沒憋出一句話來。
“我、我我不是色狼,這件事就是一誤會總之、總之很難解釋清楚就對了。”他說得磕磕巴巴,看上去緊張極了。
女孩那邊還在打電話,以一問一答的形式報出了自己的一連串身份信息和公交車的車牌號,最后在男生的催促下關了機。
“李小姐,所以派出所還去嗎”
在剛剛通話中,許青林得知了她的名字。挑了挑眉,明知故問道。
他面前的二人一臉復雜地相視。
“那個”李詩情剛要開口。
不過最后還是少年自己打破了沉默“你們不用解釋了,剛剛那一切我經歷過幾次,所以非常明白你們現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