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林一直知道,父母是商業聯姻。
典型的,為了利益而相知,為了家族安排而結合。
從小許青林就看著自己敬愛的父母帶著各種各樣的男男女女回家以及聽著家仆和管家們也不斷說著閑話。
“”
一切的一切,都在對許青林訴說著。
他們沒有感情。
年幼的許青林很早就明白了。
不過父母一直以來也算是相敬如賓,只要不鬧得大家顏面盡失就不會插手對方的“私事”。
他知道,自己只是父母為了應付雙方長輩而誕生的、丑陋的產物。
所以許青林從不對“父母”這種生物抱以什么不符合實際的期待。
父母對他抱有歉意,也給予了他相應的優待,這導致許青林從小哪怕是吃穿用度都比同齡人好了一大截。
“”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
在這樣詭異的家庭氛圍中,許青林日漸長大。
他不知道,父母的歉意也在他的成長中日漸變了味。
那段時間里,父母再沒帶過那些所謂的情人來家中留宿。
許青林只是漫不經心的認為,他們是為了形象和面子在媒體面前裝模作樣,避免負面的花邊新聞。
父親是一個保養得當的青壯年男人,臉上棱角分明,卻沒有一點皺紋。
他經常會問“你愛爸爸嗎”
這種情況下,男孩也只是盯著他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不厭其煩的回答著。
“不,一點也不。”
表現出一種冷漠得不像孩子的絕情。
而母親鮮少與許青林進行交流,這讓許青林幾乎快忘了她的樣子。
只有她那嬌媚的、柔和的聲音還一直環繞男孩的心頭。
“媽媽很愛小林哦,”那時的她笑得開懷而燦爛,宛如伊甸園中開得正盛時絢麗的花,“小林可以和媽媽永遠在一起嗎”
如翠鳥彈水,如黃鶯吟鳴。
像是能隨手攪亂的水中倒影,一觸即碎的泡沫。
充斥著虛偽。
許青林面無表情地捧著臉,眸中盛著滿是陰霾的烏黑,眼神空洞又茫然,仿佛精致的木偶。
“不可以。”
每當他說到這個份上,女人都會用一副受傷的樣子捂住心臟
“小林這么說,媽媽很傷心呢。”
然后又會看著他稚嫩的小臉忍俊不禁,露出哄小孩似的、笑瞇瞇的表情。
超脫親情的愛在父母心中的陰暗面滋生。
許青林渾然不覺。
他被父親囚禁過。
饒是他早慧也絕不可能在當時的年紀了解這件事的概念。
在一座無人知曉的山間別墅中度過的日子很長,令許青林忘了自由的味道。
他并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么。
男孩只是恍惚中認為,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逐漸崩壞掉。
父親總會在深夜回來,對許青林說些意味不明的話,然后抱著他入睡。
許青林對這種行為不算厭惡、不算喜歡,卻并不抗拒。
這樣的生活在繼續,父親的舉動也越來越出格。
就像是絲毫沒有意識到“背德”二字的沉重性那樣。
可能是出于為數不多的、孩童時期的好奇心,許青林不止一次對父親發問
“媽媽呢”
每次男人聽到這個問題,態度都會肉眼可見的發生變化,柔和得像是春日里的微光,充滿了怡人的溫度。
“我的青林不要想媽媽好不好有爸爸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