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青黛的問題剛剛出口,就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由鬼子母們口中問出這樣的問題,本來是引起對方疑惑和焦慮的保證,可是,荷花姐卻挺直了腰,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情。
“這是污辱,青黛長老。我是定陽人,來自貴族家族,流著武士的血。我們一族在定陽誕生之前就已經在與黑暗廝殺,三千年來,沒有失敗過,也沒有一天軟弱過。”
青黛沒有退讓,但是改變了攻擊點。她大步走過房間,從地窩爐架上拿起那本皮革封皮的《樓高聽月最分明》,看也不看就舉起來。
“孩子,比起其他地方,定陽的實力尤其珍貴,也更令黑暗畏懼。”青黛隨手就把書投進了火中,就像投進了一根滿是松油的木柴,火焰立刻跳了起來,轟轟響著舔著煙囪。與此同時,房間中的每一盞燈都忽然明亮起來,嘶嘶作響,猛烈地燃燒著,整個房間都是光芒。“尤其是這里,一個如此靠近邪惡的滅絕之境的地方,正是墮落在等待的地方。這里,就算一個自以為是在替天行道之人,也有可能被黑暗侵蝕。”
汗珠在荷花姐的額頭上閃光。她舉起來試圖挽救書本的手緩緩落下。她的表情仍然堅定,但青黛看到她吞了吞口水,還看到她的腳在挪動。
“我不明白,青黛長老。你指的是那本書嗎?那里面的都是蠢話。”她的聲音中帶有一絲顫音。
“你怎么會這么想。”青黛說道。
燈火跳得更高、更熱,把紙粘出來的燈罩烤得啪啪響,照得房間就像沒有遮擋地曝露在正午的陽光下。荷花姐僵直得像根柱子,臉由于目不斜視而繃得緊巴巴。
“愚蠢的是你,孩子。我對書本一點也不關心。這里,男子進入滅絕之境,在它的褻瀆之中行走,就在黑暗的里面。你有沒有想過,邪惡也許會悄然入侵他們?不論他們是否自愿,它也可能會入侵。你有沒有想過,丹景玉座殿下為何親自到來?”
“沒有。”這是荷花姐喘著氣說的。
“我身為卿月盟的長老,孩子,”青黛無情地說道,“我追獵任何墮落的男子。”
“我不明白。”
“不僅僅是那些試圖使用紫霄碧氣的漢子。而是所有墮落的漢子。不論他們身份的高低,都是我追獵的對象。”
“我不——”荷花姐顫巍巍地舔舔嘴唇,明顯正在費力地支撐著,“我不明白,青黛長老。請——”
“尤其是身份高貴之人。”
“不——!”就像是某種無形的支撐消失了一般,荷花姐雙膝跪地,低下了頭。“求求您,青黛長老,說您指的人不是師左次。不可以是他。”
在這懷疑和混亂的時刻,青黛發動了攻擊。她身子沒有動,只是催用紫霄碧氣的氣勁向荷花姐抽打了一下。荷花姐倒吸了一口氣,猛地跳了一下,像是被一根針刺了一般,青黛撅起的嘴唇露出了微笑。
這是她獨有的孩子時代就發明的小花招,是她最早學會的紫霄碧氣技能。那時候教她的師傅發現之后,立刻禁止她再用,但是對青黛來說,這只不過意味著她要對那些妒忌她的人隱瞞的事情又多了一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