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妖魔邪祟,不是。可更糟糕。到眼下為止,比妖魔邪祟還要危險,女兒。整個天下都因為他們而陷入危機。必須找到他們。你去命令你的仆人搜尋整個衛所,還有你的那些貴婦,還有你自己,都去。搜查每一條細紋裂縫。你必須親自去監督。親自!而且,不可以對任何人提起,除了那些我同意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可以知道。不可以。這些年輕男子必須被秘密帶離海門通,秘密送往嘉榮。絕對的保密。”
“遵命,青黛長老。但是,我不明白為何要保密。這里沒有人會妨礙鬼子母們的。”
“玄女派,你聽說過嗎?”
荷花姐的眼睛幾乎跳出眼眶,她向后退去,舉起雙手像是要抵擋襲擊。“這是荒-荒謬的流言,青黛長老。荒-荒謬。沒-沒有侍-侍奉混沌妖皇的鬼子母們。我不相信。您必須相信我!我向老天發-發誓我不相信。我用我的性命和家族發誓……”
青黛冷冷地聽著,看著另一個女人剩下的最后一絲力量因她的沉默而流失。人人都知道,對鬼子母們提到玄女派會激怒她們,令她們非常憤怒,更不用說那些敢承認自己相信玄女派的隱藏存在的人了。
在這以后,原本就已經被她那小小的孩童時代玩過的小花招削弱了意志的荷花姐將會像她手中的粘土一般,隨便被捏成什么形狀。只需再一次的打擊就夠了。
“玄女派是真的,孩子。真的,而且就在海門通的城墻里。”
荷花姐跪著,張大著嘴。玄女派。同時是妖魔同類的鬼子母們。這幾乎跟聽說混沌妖皇親臨海門通衛所一樣可怕。可是,青黛不會就此罷休。
”你在回廊里經過的任何鬼子母,都可能是一個玄女派。我可以發誓。我不能告訴你哪一個是,但是你將會得到我的保護。只要你行走在正道之中,并且服從我。”
“我會的。”荷花姐嘶啞地回答,“我會的。請您,青黛長老,請您說您會保護我的哥哥,和我的朋友們我會保護值得保護的人。”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孩子。你只需要考慮我剛才命令你做的事。那樣就夠了。天下的安危都在此一舉,明白嗎。其他的事你必須忘記。”
“是的,青黛長老。是的。是的。”
青黛轉身走過房間,直到房門之前才回過頭看。荷花姐仍然跪在地上,仍然緊張地看著她。
“起來吧,荷花姐。”青黛裝出高興的語氣,自覺語氣中只有一點嘲弄。居然喊她做姊妹!她如果去做小學徒肯定捱不過一天。卻擁有下命令的權力。“起來。”
荷花姐緩慢機械地站起來,像是手腳已經被捆綁數個時辰一般。當她終于站直后,青黛說話了,語氣中完全恢復了剛硬。“如果你令天下失望,令我失望,那么你將會妒忌地牢里的那個妖魔的走狗。”
從荷花姐的表情看來,青黛相信失敗決不會是因為她不夠盡力。
青黛把房門在身后拉上,忽然感覺到皮膚上一陣刺麻感。她屏住呼吸,猛地轉身,左右打量燈光昏暗的回廊——空的。箭縫之外,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回廊是空的,然而,她很肯定剛才有人在看她。空蕩蕩的回廊里,墻上燈火之間的黑暗在嘲笑她。她不安地聳了聳肩,斷然沿著回廊離開。
幻覺而已。
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