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寧搖搖頭:“那也是正常。好幾十年了,這事兒呀,擱誰都辦不成。人不可能做超過自己能力上限的事情。”他給我杯子倒上酒,“我跟你說件事兒。當年我在警校是賽跑中長跑冠軍,到現在畢業五六年了,我當年的記錄都沒破呢。前年全市公安系統大比武,五千米跑,一千米武裝持械賽跑,我都是第一。當時比賽得的洗衣粉,我媽到現在都沒用完。你說我厲害不?”
“厲害厲害,失敬失敬。”
“可也有我追不上的人。就前幾個月,我想找個人問話,那個人不愿意配合就開跑。我追了他三條街,硬是沒追上,最后撅在那里大喘氣,眼睜睜的看著人家的背影越來越遠,我就跟退休老太太趕通勤似的——心上去了,腳上不去了。你瞧,這就是我能力之外的事情。我也做不到。所以你呀,要是給孫家要不下來維修基金,也不能賴你,這是你能力之外的事情,對不對?”
一顆銀杏被我含在嘴里半天沒動,心里面暗暗地,細細地體會著汪寧跟我說的話:他是在安慰我呢,要是一個警察里的賽跑冠軍都能被人甩在身后大喘氣的話,那袁姐給我的任務辦不下來也不是什么天能塌下來的大事兒。我反正就這樣,不聰明,也不認識什么人,不能給孫好忠家里要下來維修基金這件事情,就是我正常發揮,我盡力了,我也認真做了,但是我就是辦不成,我無愧于心,更沒有對不起別人。我可不想跟胡世奇比能力,爭獎金,我能拿一份工資就行,這就挺好了。
我垂著臉點頭,眼睛里面熱乎乎的:“嗯。嗯。”
“沒事兒。別太怪自己了。”
不知道是食物的香氣還是一杯梅子酒讓人頭有點發暈,我抬頭看他,心想汪寧這人身上最難得的一點是,他會易地而處,會體諒人。他不會像徐宏澤那樣,明明對別人來說很難的事情,卻被他覺得理所當然,輕而易舉。汪寧不僅僅能幫忙,還能給人臺階下,不讓人難堪。我在一本講心理學的書上看到過,這叫做共情,是一個人身上非常難得的優點。
忽然我又覺得自己有點奇怪了:我為什么去拿汪寧跟徐宏澤比較呢?目前,他倆,是誰跟我有半點瓜葛嗎?我腦袋里面這么多的想法和熱鬧跟人家倆人有一毛錢的關系嗎?這就是傳說中的“自作多情”吧?哎……真是的,我把一粒壽司放在嘴巴里,狠狠嚼了幾口,真是心虛。
“小聾呀,我有事兒跟你商量。”汪寧說。
“你說呀。”我擦擦嘴巴。
“我給你湊點錢,你拿去先給孫家幫房子修上吧?”
“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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