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藏在安樂城里租了一個小院子,買了一些藥草,寧奕晚上殺完馬賊,回到院子里,便會泡在藥草桶里,渾身的筋骨在草藥當中變酥變熱,傷勢好的很快,第一日被砍的刀口已經結痂,沒過幾日便蛻皮重生。
寧奕第一次有舒適的居住環境。
安樂城的院子很大,寧奕和裴煩可以不用擠在一張床上,院落里種滿了花草,聽說白天的陽光照在藤椅上......會很溫暖,可惜這一個月都在下雨。
丫頭把花花草草,還有那座藤椅,統統都搬進了屋里。
即便如此,屋子里的空間還是很大,足夠三個人居住。
或許是大雨的緣故,街道很是安靜,幾乎沒人喧鬧,偶爾有人敲門,會送一些糕點,寧奕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親近的鄰居。
總而言之......這座安樂城,真的很安樂。
但是寧奕沒有心思去享受這一些。
他想要破境。
徐藏把趙蕤先生的《反經》教給了自己,白日里寧奕就在屋檐下面手抄經文,徐藏就躺在屋子里的藤椅上閉目養神,外面大雨連天,屋內男人一個字一個字的背誦,寧奕手抄之余,不得不感慨徐藏的天賦異稟,除了趙蕤的經書,這個男人竟然能把大部分的蜀山道藏倒背如流。
不僅僅是徐藏,裴煩的記性竟然也出奇的好,聽一遍便能記住......寧奕沒有這種天賦,他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抄下來,然后一個字一個字的強記硬背。
徐藏會帶著寧奕晚上去殺人。
那個時候,寧奕會把裴煩丫頭帶著一起出去,三個人,一大兩小,就這么披著寬大的黑袍,撐著三把各異的雨傘,搖晃在城郊荒山。
拿了傘劍之后,寧奕幾乎沒有收過傷,但不斷練習砸劍的緣故,手腕和膝蓋的負擔非常巨大,多虧于徐藏不知道從何買來的那些草藥,藥效極好,一夜之后,少年第二天便恢復了全部的精力,活蹦亂跳的繼續殺人。
安樂城一整個月都在下雨,寧奕就在這場秋雨當中,不知疲倦地享受、并且練習著“從天而降”的劍法。
馬賊是一個好對手,能打,耐打。
寧奕開始認同徐藏的觀點,對著木樁練劍......遠遠比不上實戰。
他的手不再顫抖,心不再猶豫,劍越來越快,狀態也越來越好。
金錢幫明顯知道了收斂,連續四五天的被反殺之后,整個幫派開始了收縮。于是寧奕開始去更遠的地方,殺著其他的馬賊,原本寇禍嚴重的幾座小城,在這一個月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所有的馬賊,都知道在城郊半夜處,有位撐傘的少年,喜歡去荒郊野嶺散步,一旦碰上了自己這種冦匪,就會毫不留情的趕盡殺絕,連一匹馬都不會放過。
一個月的大雨,忽然有一天就這么停住了。
清晨的微光,照在院落里,積水坑坑洼洼,濕了又干,踩在上面不會再有水濺出。
少年醒來之后,閉著雙眼默默背了一遍趙蕤先生的心經,然后坐起身子掀開屋簾,溫暖又舒適的陽光照在臉上。
“師兄......雨停了啊。”
陷入藤椅的男人沒有睜眼,面對屋簾掀開的方向,感受到了眼皮外,絲絲縷縷射來光線的溫熱,唇角向上翹了翹。
徐藏輕輕的嗯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