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傘被風吹起,飄飄墜出,在地上翻滾。
旋轉一圈。
一大一小,以額抵額。
沉默片刻。
“丫頭......”
寧奕輕輕將丫頭放下,小心翼翼道:“讓你......擔心了。”
丫頭有些無措的“啊”了一聲,她抿起嘴唇,想了很久,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然后她輕輕嗯了一聲。
昨夜的天都,發生了很多事情。
每一個人都知道,應是發生了極大的事端,導致天都護城的紅拂河,都被驚動,至于四座書院的大動作和大手筆,即便再后知后覺,今日執法司的大肆出動,引起滿城的風雨飄搖,都不可能再瞞住民眾。
疾風驟雨之后,落花遍地,一片殘紅。
裴煩吸了吸鼻子,把憋了一夜的委屈,擔心,焦慮,都咽了下去,她啞著嗓子輕柔說道:“其實......也沒有那么擔心。”
寧奕雙手握著丫頭的肩膀。
那張可愛臉蛋,擠出了燦爛笑容:“我知道你一定會平安的,寧奕......我相信你。”
站在青山府邸殘墟里的二皇子,若有所思。
他轉身登上馬車,不再去看小山上依偎在一起的少年少女,而是就此離開。
李白鯨輕輕念著兩個字。
“裴煩。”
這個女孩,裴姓,姓裴。
......
......
夜深人靜。
教宗府邸。
回到這里,兩個人一直待到了深夜,寧奕把自己昨夜離開,到青山府邸,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完完整整告訴了裴煩丫頭,包括皇陵里的獅心皇帝,他沒有絲毫的保留。
聽到最后,一切結束。
丫頭聲音細膩的呢喃。
八個字。
“大隋天下,劍氣行走......”
裴煩重復念著這八個字,神情恍惚。
“怎么,覺得這個敕封不好聽?”
裴煩只是搖了搖頭,并不更多言語。
寧奕坐在床榻,他說了一個時辰還多,有些口干舌燥,爬起身子,喝了口溫涼茶水,合攏門窗,確認了貼在屋內四角的隔音符箓,不會讓自己的聲音被任何人聽到。
床頭的黃花梨木桌上,隔著那枚東境蓮華長令,丫頭已經把所有的試探陣法都已經卸去,這里的門道說多也多,說不多也不多,大概花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分別是兩座竊聽法陣,還有半座偷元陣法,可以感受宿主的修為波動。
寧奕重新在屋梁上貼了三四張隔音符箓,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回到床榻,盤膝坐下,看著丫頭認真說道:“獲得敕封并非我意,但是能夠更好的接觸皇帝,或許可以了解到他的習性,性格,這是一件好事。書院之爭的風波之后,皇宮里可能會召見我。”
裴煩低垂眉眼,默默哦了一聲。
她坐在床頭的腰鼓形座墩上,手中捧著一件波光粼粼的銀色細鱗甲,星輝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