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書生,就這么站在傘器的光明之中,但凡污穢,不能得見光明,但他偏偏例外,已經做到了這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不可能完成的一點。
韓約彎下身子,極其恭敬的鞠了一躬,柔聲道:“先生,多有得罪了......今夜之后,此事絕不會再犯。”
古樸男子面無表情,丟掉傘器,扭頭離開,紅霧剎那破散。
雙手接過傘器的韓約,神情猙獰了那么一剎那,他的雙手,捧著傘器的掌心肌膚,升起了劇烈的嗤然白煙,滔天的痛苦涌上心頭,這位東境第一人,捧著那位前輩丟下來的“懲戒”,神情逐漸變得平靜而漠然。
他低頭看著自己尤為鐘愛的這具皮囊,掌心已經潰敗不能合攏,剩下一雙干癟漆黑如枯柴的掌骨,自己再有天大手段,都不可能修補,只能舍而棄之。
他面無表情,來到傾塌的屋樓之處。
渾身流血流膿,唯獨面頰完好的女子,痛哭流涕,嗓音沙啞,大聲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韓約一腳踩在女子面上,地面凹陷處一張巨大蛛網,他連續數十下,踩得大地飛煙撿起,雨水簌簌升騰。
一切寂靜之后,韓約蹲下身子,拿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掌,毫不憐惜,拎起那個快要斷了氣的女子,輕柔問道:“疼嗎?”
桃花已經說不出話來。
“我比你還要疼一千倍,一萬倍。”雙手承受傘器“懲戒”的韓約,笑著說道:“跟你說了,要去招惹寧奕的丫頭,可以,但千萬不可報出東境的門頭,你忘了?你就是一條賤命,死了便死了,難道還想讓我跟你一起陪葬?”
女子面容全非,聲音哽咽。
“我......我沒有......想過.......竟有如此大人......”
斷斷續續的聲音,極為可憐。
“我錯了......先生.......我真的錯了......”
韓約聞言之后,沉思很久。
他的面容逐漸變得溫和起來,他將桃花摟入懷中,一只手掌輕輕撫摸著女子面頰,仿佛有春風合愈的功效,桃花的臉面,每撫摸一次,傷勢便消退一份,最終恢復了七八成,只是帶著一些血漬。
女子嚎啕大哭。
哭盡之后。
桃花聲音艱澀道:“先生......那個丫頭的背后,究竟是大隋的哪位?”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韓約神情木然,他淡淡道:“記住,不要去好奇不該好奇的,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
桃花閉上雙眼。
聽到韓約拿著疑惑的聲音喃喃道:“大隋的涅槃境,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是這一位,我卻是沒見過的。”
甘露先生聲音漠然道:“今日見面,為了保你一命,他賜了我一道責罰,不敢不接,這具‘書生’,是我琉璃盞里最鐘愛的肉身了,已經損壞。”
桃花閉起雙眼,面色潮紅,顫聲道:“回到東境之后,任憑先生鞭打責罰。”
“我說過,讓你永葆青春,隨我一同長生。”韓約瞥了一眼女子,冷笑道:“今日這場教訓,為的就是讓你長個記性,東境是東境,天都是天都,兩者之間天差地別,不可相提比論。”
桃花幽怨道:“先生,桃花以后一定小心謹慎。”
韓約輕輕嗯了一聲。
女子猶豫片刻,似乎是想到了街頭那個古樸男子舉手投足之間令人心悸的巨大威勢。
她打量著書生的神情,小心翼翼道:“先生......您也會有這么一天的。”
韓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他一只手懸在桃花面頰上,溫柔笑道:“天都地界,小心說話,不要胡言亂語,不然......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