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有兩人的空間里,女孩緊張的聲音輕輕傳來。
“寧奕先生,我可以睜眼了嗎?”
“再等等!”
寧奕手忙腳亂,輕輕將茶盞放在桌案上,然后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衣袍的灰塵,輕咳道:“可以了。”
徐清焰緩緩睜眼。
明眸善睞,波光搖曳。
即便隔著一層面紗。
依然令人心神蕩漾。
寧奕心底輕嘆一聲,徐清焰啊徐清焰,禍水啊禍水。
這的確是天底下最好看的面容,沒有之一。
他松開了女孩搭在自己掌心的那只手,輕聲道:“已經殺了,對面的場面有些血腥,還是不要多看為妙。”
徐清焰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她的掌心出了很多的汗。
寧奕本以為是因為害怕,恐懼,厭惡。
但其實并不是。
徐清焰吐出一口氣,胸膛不斷起伏,她兩只手端起自己的茶盞,瓷杯的表面還殘留著寧奕的溫度,所以摸起來暖暖的,此刻的茶舍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女孩大腦也有些空白,下意識屈起雙膝,蹲在椅上,環抱雙臂,一口一口抿著茶水。
她努力讓自己笑得很輕松,壓低聲音道:“先生剛剛的那一劍,用了我的‘神性’?”
寧奕以眼神示意徐姑娘,雅間內的聲音不會傳出,大可以放開聲音說話。
他無奈點頭道:“是。”
徐清焰的神情里,竟然多出了三分歡愉,她吐出郁氣,輕快道:“那先生今日出劍殺人,也有清焰幫忙出的一份力了?”
寧奕眼神古怪,他點頭道:“若無神性,不可能如此輕松擊殺......所以,真要按功勞來算,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徐清焰低眉笑道:“清焰不要功勞的......先生做事,清焰幫到些許就好,如今心里,甚是歡喜。”
......
......
春風茶舍,一片寂靜。
郁歡的御火之術,炸得舍內一片通紅,大紅燈籠內外皆燃,火勢越繚越大。
但是寧奕的“一劍風雷”遞出之后,整座茶舍,先明后暗。
所有火焰,齊齊熄滅。
像是有神靈站在高山之巔,一口長氣吹滅大火,如今的茶舍四壁,還滾動著陰惻惻的寒風,吹人入骨,涼至骨髓。
茶舍的石壁,凹坑之中,仍然不斷有雷霆的噼里啪啦聲音。
細密的雷霆弧光,在“龐山”的身軀上炸響,游走。
其實這一劍,寧奕也只是隨心遞出,他的本命劍心,如今還處在摸索階段,風雷之意滾滾裹挾在這一劍上,純屬是個巧合,如果重新再來一次,或許會變成單純的某道劍意,類似于冰凍或者火焰灼燒,全都是靠天收的運氣......萬一遞出的劍意,是龐山所不懼怕的某道領域,那么寧奕蓄勢已久的一劍遞出,很有可能鑿不死這位“巨靈宗武夫”,后面的事情,還有一些麻煩。
郁歡有些不敢相信。
以那道神念的年輕程度,很有可能是如今四境的年輕一輩,諸多圣山圣子也不過是九境,最難纏的戰斗,公認是與煉體修行者肉身廝殺,動輒要打上數百個回合,對方皮糙肉厚,往往要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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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氣機角力之爭,譬如剛剛的自己......一旦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煉體修士一拳砸死。
那個“年輕人”的修為尚不可知。
一劍鑿死那個龐姓持令使者,這件事情,越看越覺得像是天方夜譚。
風雷劍意?
這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