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的一聲。
輕快的身影在樹林里閃逝而過。
瞇著細長雙瞳的貓兒嗅了嗅鼻子,聞到了一股子酸味,然后蹬蹬蹬跳起,離開了氣氛有些古怪的是非之地。
“嗒”的一聲。
丫頭的肩頭輕輕一沉,寧奕一只手搭在了上面。
被......被摟住了。
裴煩腦海里一片空白。
“有些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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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奕無奈的聲音響起,這條平頂山的樹林的確有些太擠了,只能讓一人通過,兩個人需要稍微擠一擠。
漫長而又短暫。
“前方就快到了。”
短短的一截路,走得好像過了一年,十年。
但裴煩希望就這么一直走下去。
安靜地能夠聽見呼吸,鼻息......
撲朔的燭火在燈籠里燃燒,搖曳。
兩人走出密密麻麻的樹林,來到山頂,眼前豁然開朗。
蜀山的平頂山上,一片空曠。
寧奕松開搭在丫頭肩頭的手掌,掌心密密麻麻都是汗,他故作淡定地笑了一聲,“哈......你看,很快嘛,到了。”
這一段路走得真漫長啊......寧奕心頭有些恍惚,他擦去掌心汗漬,想不明白,為什么此時此刻的安靜,讓自己覺得前所未有的緊張。
裴煩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很低,粉拳攥攏在衣袖內。
掌心也都是汗水。
平頂山頂,看見蜀山遠方,巍巍山壁,怪石老松,云霧飄渺。
夜幕籠罩,燈火依稀,仍然蔚為壯觀。
寧奕擱下燈籠,月明星稀,他坐在山頂的草屑上,雙手繞在腦后,虛虛搭著。
身旁的草屑被燈火照亮,青衫姑娘拎起燈籠,放到自己身側,蹲身壓了壓裙角,然后輕柔坐下。
燈籠的光芒,逐漸微弱,有一搭沒一搭,就要熄滅。
她看著身旁微闔雙眼,似睡未睡的那個人。
“天下之大,何處是家......以前我覺得,西嶺菩薩廟雖然小,但是很溫暖,后來我覺得,小霜也很溫暖。”寧奕頓了頓,徐徐開口,不緩不慢,道:“現在我才明白,有人的地方才有家。”
“蜀山有師姐,師兄,葉先生......”躺在平頂山的黑袍少年,語氣輕柔道:“還有徐藏,還有趙蕤先生,還有很多值得留戀和眷戀的。”
丫頭怔了怔。
“西嶺大雪,每天我回到廟里的時候,總會看到你的笑臉。”
“清白城荒郊,我下到墓底的時候,其實怕得要死,但我知道......你在上面等我。”
“小霜山,天都,紅山......”寧奕閉上雙眼,腦海里的場景一幕又一幕的浮現,流淌,他聲音沙啞笑道:“抱歉,總是讓你久等......”
寧奕閉上了雙眼。
所以他沒有看見。
此刻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個小姑娘,已經不能算是小姑娘,唇角翹起,眼神里掩蓋不住的笑意,春風吹過面頰。
發絲微揚。
她故作嗔怒道:“誰想等你啊。”
寧奕無聲笑了笑。
裴煩揉了揉眉心,紅色的光華閃逝。
她有些沙啞地開口道:“我......要閉關一段時間。”
寧奕皺起眉頭,他睜開雙眼,看到丫頭抱膝坐在草地上,四周飛來了許許多多的熒光。
星星點點。
“閉關......是破境?”
裴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她的語氣有一絲痛苦,伸出一只手,指尖揉搓著眉心的“大紅棗”,輕聲喃喃道:“與父親留給我的‘劍藏’有關......我有一種預感,劍藏的深處,可能藏著天都血夜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