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山腳下熟悉的草木。
一種恍然的錯愕油然而生。
腦海里切轉過一幕又一幕的場景。
柳十一在不知不覺中破開長陵霧氣,進入這座老山。
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入山辦法。
長陵在霧氣中,不見世人。
有人說天都城外……從來就沒有長陵。
守山人的那張骷髏面具露出了笑容,她注視著推開木門,站在長陵山腳下的寧奕,微笑道:“天都城外,處處都是長陵。”
……
……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寧奕很難相信,自己費了那么多心思,找的那處破敗古廟,竟然全是幻象……那位守山人的神魂“接引”自己至此,本尊的境界又該有多么強大?
難道說,這是所謂的緣分?
一眼就看穿了寧奕心思的守山人,淡然道:“這世上從不會有巧合。你會來到這里,跟我知道你是‘執劍者……至少這兩件事情,絕不是巧合。”
寧奕重新回到木屋。
他看到木屋里散落一地的灰塵,釘死在木壁上用來懸掛某幅畫卷的鉚釘,還有常年不曾挪動,以至于畫卷四周烙刻落下的淡淡灰痕。
這并不難發現。
因為……木屋里,除了一盞古燈,別無他物。
寧奕指了指那幅燒盡的畫卷……
守山人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木屋里的時間宛如凝滯。
直到守山人開口。
“我把信給你。”
……
……
信。
朋友之間會寫信。
愛人之間也會寫信。
但從沒有兩個陌生人,對彼此都不了解……會選擇寫一封信,千里迢迢寄出去,或者留給對方。
守山人有一封信要給自己……是誰寫的?
寧奕的心頭,忽然緊張起來。
他的心跳快了起來。
過往的記憶一幕一幕穿插,最終回溯到西嶺的漫天大雪。
守山人懸浮的黑袍緩慢落地。
她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泛黃的信封,信封上燙著一圈淺淡的金邊。
就算是涅槃境界的大能,也不可能越過這道蘊含金光的燙邊,直接啟開這封古信……而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得到信封的認可。
寧奕接過這封信,然后伸出一只手,指尖輕輕掠過……
他抬起頭來,指尖一陣溫暖,熨燙在信封上的金色光華,裊裊升起,消散如煙。
守山人默默推開木屋屋門,飄了出去。
留給寧奕一個獨立的空間。
寧奕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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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了一口氣。
信封里是一張折得很工整,很整齊的白紙,歲月帶走了寫信人的年華,卻不曾在紙張上留下絲毫痕跡……這封信的字跡很清秀,帶著淺淡的劍氣。
“原諒我……讓你孤獨長大,給了你開始,卻無法給你陪伴。”
看到“原諒我”這三個字的時候,寧奕的鼻尖便猛地一酸,即便他已經有了準備,到這個時候,心頭還是像被尖刀戳中一般。
很小的時候,他曾經問過自己,所有的孩子都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