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鴆聽說了那一日在王帳內的事情,也了解了西方邊陲發生的異變,此事如今由白狼王庭負責,但事實上,西方邊陲的瘟災,是關乎整片草原的重大事件……這一行人的確是來稟告異常的,在王帳內與雪鷲王起了沖突,故而遭受了驅逐。
“的確有罪,但罪不至死。”
雪鴆在心底默默衡量一二。
他平靜道:“那么……便到此為止吧。”
他一只手按在自己眉心,雪鷲王令的力量波蕩而出。
青銅臺上的比試,到此為止。
約好了三招定勝負,突突爾沒有打敗田諭,自然算是田諭贏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動那位老人,此事之后,他也不會繼續糾纏,而是兌現承諾,將其送回住處。
雪鷲王令的無形血脈之力,擴散而出。
突突爾的瞳孔里,漆黑的色彩逐漸消散,意識逐漸回歸。
他聽到了小可汗的聲音。
“突突爾,你已經敗了。”
巨人的眼中有一抹惘然,微微抬起頭來,望向青銅臺上方的位置。
田諭松了一口氣。
他松開踩住突突爾膝彎的那只腳,收起古刀。
然而,下一剎那。
田諭瞳孔收縮。
場臺上迸發出一股極其狂暴的勁風,神情惘然的突突爾,一瞬間重新回復了兇神惡煞的模樣,瞳孔滿是漆黑,回身便是一擊重拳,狠狠捶打在田諭的腹部,打得田諭彎下身子,咳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倒飛而出。
坐在臺下的雪鴆,聽到了雪鷲王冷然的聲音。
“雪鴆,還記得我教你的第一節課是什么么?”
青銅臺上,白狼王神情難看,站起身子。
激發了王令的雪鷲王,同時站起身子,不動聲色,擋在了白狼王的面前。
“兩個小輩過招,何必那么激動?”他微笑道:“更何況……死不了,掉層皮而已。”
……
……
坐在青銅臺下的雪鴆,身子顫抖。
他神情掙扎,閉上雙眼,腦海里回想起過往的畫面。
在天啟之河,大草原上,被欽定成為小可汗的那一天。
雪鷲王告訴自己。
草原上的規矩只有一個。
弱肉強食。
活下去,就要不擇手段。所謂的氣魄,風度,乃至于尊嚴……都是活著的人,強大的人,才能擁有的。
而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雪鷲王賜予的。
他其實與突突爾一樣。
一日不成為王旗的執掌者,他便一日不可以抬頭,不可以忤逆。
他心中的確有著某道界限。
但……難道要自己要為了一個外人去違背雪鷲王么?
雙拳徐徐松開。
雪鴆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他的神情重新變得冷漠起來,看著青銅臺上的風暴,眼神里最后的悲憫也緩緩消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