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諭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的聲音夾雜著血絲,還有輕蔑。
“還有一拳,你打得死我么?”
突突爾神情一滯。
他聽到了一聲咳嗽,接著面頰上傳來了濕潤的溫度,一口摻雜著鮮血的唾沫,被田諭噴了出來。
那個瘦小男人抬起頭來,嘲笑道。
“……雜種。”
耳旁立即響起劇烈的破風聲音。
突突爾的神情猙獰起來,抬起一只手掌,五根手指如蒲扇一般。
這一巴掌,對準了田諭的腦袋。
他何時受到過此等屈辱!
八大姓的戒律,青銅臺的規矩,都被他拋在腦后。
你有寶器,但寶器護不了頭顱。
“我要你死!”突突爾的暴喝聲音在青銅臺上炸響。
狂風席面,田諭閉上雙眼,腳底微微一錯,身子向后仰去,他的面頰生出了無數纖細的毫毛,四面八方每一縷的空氣流動,都被肌膚所捕捉。
血脈,開啟!
田諭的后背幾乎要貼在青銅臺上,他的腰身陡然發力,像是一條蟒蛇,雙手按在臺面上,整個人匍匐掠出,剎那將自己彈射到了青銅臺的另外一邊。
而失去了理智的突突爾,則是一個巴掌掄空,整個人向前踉蹌一步。
田諭雙腳踩住青銅臺地面,如弩箭一般射出,一瞬之間,便來到了突突爾的后背之處。
田諭猛地睜開雙眼。
眼瞳之中閃過一縷霜白殺意,他瞬間從腰間拔出另外一柄完好無損的古刀,對準突突爾的后頸扎了下去!
“鐺!”的一聲,金鐵交撞的聲音響起。
田諭神情陰沉,自己的這一刀,被一只翻轉的手掌擋住,突突爾的肉身體魄實在太強了……自己的全力一刀,連掌心都無法扎破。
于是青銅臺上,兩個人的姿態便凝固,定格。
田諭一只腳踩在突突爾微微彎曲的小腿之上,雙手持刀扎在突突爾后頸處……只可惜這一刀被擋住,否則便是一擊漂亮的反殺。
他吐出一口鮮血,望向臺下的雪鴆。
只有兩個字。
“三招。”
三招的賭約,已經結束了。
雪鴆的神情有些微妙。
他此刻的目光并沒有與田諭對接,而是望著隨時可能跌下青銅臺的“突突爾”,被田諭一只腳踩在膝彎處的巨人,眼里已是一片漆黑,整個人安靜下來……這就是讓雪鴆神情變化的原因。
對雪鷲王帳忠心耿耿的突突爾,其實是一柄雙刃劍。
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呆的大家伙,如果受到了刺激,那么便會變成不可控的殺人機器……根本就不可能停止下來,除非精疲力盡,在一次外出之時,突突爾陷入了這種狂熱狀態,只身沖入莽牛潮中,殺死了數十頭莽牛,才逐漸恢復理智。
為了能夠更好的驅使“突突爾”,雪鷲王動用了王旗的力量,在突突爾的血脈之中種下了“雪鷲王令”,這道王令,可以讓突突爾陷入狂暴,也可以讓其從狂暴之中醒來……而如今,整座王帳之中,只有兩個人能夠動用這股力量。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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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是坐在青銅臺最高處的雪鷲王。
另外一個,則是雪鴆。
雪鴆皺著眉頭,看著即將陷入狂化的突突爾。
三招的賭約已經結束了……不得不說,田諭贏得很漂亮,無論他用了什么手段,抗住突突爾的三拳,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