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作揖的小狐貍,深深一拜,道:“寧先生,白微愿隨你修行。”
……
……
長夜頗曉。
黎明初起。
隨火光一同破散消弭的,還有昨夜喧囂的紛吵聲。
大可汗下山之后,第一時間遣散了集結抵達小舂山附近的王旗甲士。
對于大部分人而言,昨夜的“妖亂”,只是黑夜里曇花一現的“火光”,連元大人都出面了,那只妖怎么可能還能活下來?
而對于知曉秘密的極少數人而言……
昨夜是特殊的一夜。
元的出面,其實不是“答案”,而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
“連元都出面了,那只妖到底是什么身份?”
在今夜震亂之時,負責凝結兵馬的田諭,來到大可汗面前。
他直截了當開口提問,道:“為何我沒看到烏爾勒?”
昨夜發生的事情,很不簡單!
之前山頂上的那兩縷精光,別人或許沒看出來。
可瞞不過他田諭。
那是黑獅王和金鹿王的星輝碰撞——唯一的解釋,就是兩位草原王在山頂打起來了。
而妖氣爆發,草原王化為流星逐向小舂山時,田諭第一時間進行了清數……六道強大氣息,其中唯獨沒有金鹿王帳草原王的存在。
傅力早就在山頂了。
昨夜的騷亂爆發之時,金鹿王就在小舂山頂現場。
比所有草原王都要早。
“不要繼續往下猜了。對你沒好處。”
大可汗眺望遠方,神色看起來有些疲倦,擺了擺手,拒絕回答田諭的問題,道:“昨夜我們和烏爾勒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沖突……只不過這些事情,都結束了。”
田諭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他雖然有探知欲,但也清楚……哪些事情自己該知道,哪些事情自己不該知道。
謹言慎行。
不外如是。
也正因如此,他在回母河路上就做出了決定,追查妖族內奸的案子全權交給寧奕處理……自己一行人不做插手。
“妖族內奸被處死了么?”
田諭也不多問,只是問了這么一個結果。
大可汗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算是?”
即便是心如明鏡的田諭,也有些不明所以了。
兩人沉默之時。
一道淡定中還帶著三分慵懶的聲音響起。
“龍皇殿鏡妖君,利用妖術竊取母河訊息。”
一位黑衫年輕男人,從人群之中走來,潮水退散,他的肩頭停著一只毛發雪白燦爛如琉璃的小狐貍,昂首挺胸,如獅虎般環視四顧。
狐假虎威。
所到之處,荒人盡皆恭敬揖禮。
“因為此事,昨夜金鹿王帳和黑獅王帳發生了沖突……只不過所有誤會,都已經解開了。”
“引發一切的罪魁禍首……那枚鏡子,也已經被封禁了。”
前行路上,短短三句話。
寧奕把大可汗不愿意說的“真相”說了出來。
當然,他沒有告訴田諭,金鹿王妃身為魘妖的事情……
關于昨夜山頂爆發的異象,寧奕用“誤會”二字解釋。
有些事沒有必要隱瞞田諭。
沒有則必須隱瞞。
看到金鹿王和黑獅王交手的人不止一個……越是隱瞞,越是讓人覺得其中有鬼。
而王妃魘妖的身份一旦公布。
昨晚元所做的一切就泡湯了。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