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碧是個極有眼色的,“請王爺和二小姐隨奴婢來廂房。”
四個黑衣侍衛輕松將軟轎抬進去后,便跟著東離退出門外。
溫碧也找借口回去照顧太后,廂房內只有慕卿九和夜漠塵。
慕卿九未做他想,直截了當開口:“把衣服脫了。”
半躺在軟榻上的男子微愣,可看到她滿臉的認真,又不由點頭,“好。”
只是,他低斂的眼中掩住眼底的神色,手上動作緩慢吃力,扯了好一會兒連腰帶都沒扯開。
慕卿九無語,想必這安定親王身份貴重,府中丫鬟婢女一大堆,穿脫/衣服這種小事用不著親自上手,這才造成他長得好看卻手殘的局面。
懶得看他浪費時間,她豪爽上前扯開他的外衫,“算了,還是我來吧。”
夜漠塵沒想到她竟如此直接,微頓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在發現她的目光只注意著他的傷口,漆黑的眼中又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
不是上次的舊傷,卻比上次更重,他的里衣都能看到斑駁的血跡,遍集腹部,蔓延至后背,難怪他一直躺在軟榻之上。
“上次的傷已經好了,這是近幾日的。”
她眼中的難過和心疼讓他難得開口解釋,早知道就不讓她幫忙醫治……
“我給你的藥沒用嗎?”
慕卿九的聲音帶著微惱,這傷口雖多,但用藥的話絕不會再滲血。
“給南離了。”夜漠塵如實相告,雖然他也知那藥珍貴,可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容多想,她若怨便怨他好了。
慕卿九這才發現之前見過的二愣子隨從南離沒有現身,想到第一次在崖底遇到他的情景,看來他雖貴為親王,可處境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不再多問,起身到屏風后面調動意念。
再回來時手中便拿著消毒水、棉簽,手術刀、持針器和針線,今日穿著的衣服袖口不大,拿縫合包的話太過扎眼,她只能拿幾樣主要物件。
“傷口已經過了最佳愈合期,我只能先縫上,一來可以減少感染促進愈合,二來也避免傷口留疤。”
不知是因為氣他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還是醫毒空間出了問題,麻/醉/藥怎么也調不出來,她剛剛給趙月柔拿藥時明明還看到過。
“今日進宮匆忙,麻/醉/藥來不及帶,待會縫合的時候會有些疼,你忍著些。”
“無妨,”許是夜漠塵之前已經領教過,他不僅沒有多問,連臉上也沒有絲毫的驚訝。
但慕卿九仍舊有些心虛,有空了要做個小藥箱才行,要不然太容易暴露。
先用消毒水對傷口消毒,再用手術刀將腐肉切除。
夜漠塵雖然好奇,可仍舊連問都沒問一句,他是在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真的信她。
清完腐肉,再次徹底消毒,便開始縫針,她的手法十分嫻熟,下針利落干脆,專注的似在雕琢精美的玉器。
雖然慕卿九盡量加快速度,可仍舊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把所有的傷都處理完畢,從頭到尾夜漠塵不僅吭都沒吭一聲,還連眉頭都不帶皺的。
要不是看到他額頭浸出細密的汗珠,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感覺遲鈍。
慕卿九前世在軍營見過不少硬漢,但像夜漠塵這么能忍的確是第一次見,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