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臨淵一點就透,“姑娘鋪子里這些搬扛的活計在下確實不善長,可若是做些記賬之事,在下倒是精通。”
他剛剛特意觀察了,山子帶領的鹽幫之人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經常做搬運之人,這些人十分有力氣,可也有個弱點,就是不會識字,所以賬目方面只能是店主陳青一人負責,人數一多,他便有些忙不過來。
慕卿九立即加價,能者多勞,她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還可以順帶幫忙教一下鋪子里的兄弟們識字,后面的倉庫還有空余,可以整理一間給你和你母親住。”
“你,”易臨淵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她竟然知道房東要讓他和母親搬出去。
這是秋華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易臨淵為了給母親治病,已經將家中老宅賣了,租住在老宅旁邊的一個居民樓中,只是沒銀子交租,房東已經摧了他們兩次了。
慕卿九揉了揉鼻子,“天寒路滑的,你若住在家里,在來的路上不小心摔到怎么辦?我可不算你工傷的。”
她特意避開他們房子是租的事實,給足了他面子。
“但是,你住在這里就要守規矩,你母親平日里的湯藥和膳食店里出,可你干活時可不能偷懶,晚上記得跟陳青一起守鋪子。”
鋪子晚上根本沒人,直接關上店門休息便可,慕卿九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晚上讓易臨淵睡前店,前店會通宵燃著燈,想要學便能多學一會。
易臨淵感激而恭敬的說道:“謝謝二姑娘。”
慕卿九擺擺手,“等我治好你母親的病再好好謝我吧。”
秋華已經準備好馬車,易臨淵自知男女有別,只跟在馬車旁邊走,慕卿九也沒多言,反正,天寒地滑,馬車也行不快。
易臨淵的母親名叫蕓娘,是個十分賢惠的女子,聽兒子說慕卿九親自前來,特意出門相迎。
她身體瘦弱,臉色蒼白,眼窩已經深深的凹陷下去,可眼神卻十分堅毅。
“我只是想讓淵兒去謝過姑娘,沒想勞煩姑娘前來,他真是的。”
“沒事,我今日本來就是要義診的,夫人不方便,我便親自前來了。”慕卿九看向一旁低頭不語的易臨淵,“再說了,我那店里正缺人手,每個伙計的家眷好了,他們做起活來才能無后顧之憂。”
易臨淵扶著蕓娘,一臉關切道:“娘,你這身子才剛好,別又受涼。”
“我這身子好多了,總躺著也不是辦法。”
蕓娘說著請慕卿九進屋,簡陋的茶桌上擺放著一套普通的茶具,只是里面的茶還是熱的,茶壺旁邊的古樸花瓶中還插著一枝盛開的紅梅,給房間里平添了一些色彩。
顯然,蕓娘是個極講究之人。
蕓娘溫柔出聲,“這是我讓淵兒去采的,身子稍好些,便想著能給他做點什么,沒想到姑娘要來,這茶簡陋了些。”
她說這話時絲毫不見任何諂媚,也不見半分卑微,脊背挺直,由內而外透出一股堅毅。
只是,在看向易臨淵時眼中帶著淡淡的苦澀和心疼,“都是我這病拖累了淵兒。”
易臨淵搖頭,“娘親不要這么說,有你在,孩兒便很滿足了,而且有慕二姑娘在,娘親的病一定能好的。”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慕卿九能治好母親的病。
慕卿九將藥箱放在桌子上,“請夫人將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