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九眸子一凜,曹府是珍太嬪的母家,入宮當年,她家道中落,雙親亡故,同胞哥哥也在幾年前過世,嫂子帶著幼子靠著珍太嬪的接濟過活,自從宮宴之后,太后遇刺,珍太嬪服毒自盡,曹府變得空無一人。
夜漠塵派人四處查看,卻一無所獲,慕卿九便讓陳青暗中留意,畢竟藥鋪之中來往的人多,消息也多些。
“多大年紀?”
陳青拿出一塊銀牌,如拇指般大小,很普通的長命鎖式樣,只是最下角刻著個曹字。
“看樣子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蓬頭垢面的,臉上還有幾條血口子,今日就診的病人特別多,我本想著讓坐堂大夫簡單處理算了,結果,那人中毒神志不清力氣又大,坐堂大夫沒辦法,讓人把他按著處理傷口,這東西是我在他內衣口袋里發現的。”
“去看看。”慕卿九將銀牌收起。
慕卿九已將藥材鋪子的前廳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等候區,第二部分坐診觀察,第三部分拿藥付賬。
那流浪漢已安置在觀察室的床上,接診的大夫正在給他止血,可他不停的掙扎,反倒讓血流的比之前更多。
傷口發黑,可溢出的血卻泛著鮮紅,慕卿九快步上前,拿起三根銀針刺進他心口大穴,他亂抓亂撓的手一頓,接著便兩眼一翻,暈倒在床。
見慕卿九上前把脈,接診大夫則幫他處理身上的傷口。
陳青也知事情的嚴重,很有眼色的讓人群散開,“沒事了,大家繼續看診。”
把完脈,慕卿九又拿銀針試了他的血,過了一會兒才變黑。
“巡防營的人呢?”或許他們知曉這流浪漢在河邊遇到了什么事?
“把人送來就走了。”陳青解釋道:“冰雪封路,運貨的車馬難以行徑,皇上加大巡防營的力度,一天到晚不知道會在路上撿多少個人,都是就近送到醫館或者藥材鋪子,這個流浪漢沒有銀子神志也不清,定是沒有醫館和藥鋪愿意收留,看到我們有意救治便趕緊離開,臨走時只說看到他時便是如此,見他趴在岸邊怕他落水,這才救回來。”
趴在岸邊可是想要喝水?
“端碗水來。”
慕卿九已經心中有數,這流浪漢中了毒不是別的,正是劇毒孔雀膽,但他服的量極少,又似乎吃過解藥,這才有了解毒的跡象。
可他服的解藥劑量不夠,這才導致他神志不清,躁動不安的局面。
山子端了碗清水過來,防備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流浪汗,生怕他突然起來傷害到慕卿九。
慕卿九示意山子將碗放在床頭柜上,抬手收了朐口的銀針。
流浪漢漸漸睜開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周,見旁邊有水,立馬掙扎的爬起來,急忙趴到碗旁邊,卻沒有喝,而是將滿是泥污的手伸到碗里,撈了一遍又一遍,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翻滾的碗里,生怕錯過了什么。
滿喜強忍住惡心,連忙打了盆水過來,“這是喝的水,你要洗手就在盆子里洗。”
流浪漢一看到水盆,立馬激動的奪過,不只將手放在里面繼續尋找,還一頭扎到水里,在水里大睜著眼睛,在水盆里翻找著。
“他,不是想喝水也不是想洗手。”
滿喜也看出不對勁來。
“他在找東西,”慕卿九看著他憋著快不行的時候,忙將頭伸出水盆,換口氣,接著進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