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漠塵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張紙上,那上面寫著一行小字,“假傳捷報進京,再拖延救兵,將定安王府全殲。”
雖然一直懷疑是吳存堂這個叛徒所為,但現在找到確切的證據,夜漠塵頓時怒上心頭,抬起一腳踩在吳存堂的胸口。
電閃雷鳴,暴雨突下,如瓢潑般直瀉而下,雨水順著夜漠塵的頭發滴落眉梢,顯示出他如王者般的氣質,睥睨眾生。
在下一輪閃電來臨之際,忽然明亮的破空中照亮了夜漠塵冷峻的臉龐,酷似老安定親王,又比他更為肅然冷酷。
吳存堂一時間想起曾經,種種過往如同片段般忽嘯而過,老王爺親自教他功夫,還指點他調息內力,老王妃還為他張羅婚事,新婚妻子一心為他任勞任怨,兒子可愛的笑臉……
這一切的一切,終究皆斷送在他的一念之間。
“我知道王爺想要了我的命,細細想來,因為此事我日日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妻兒慘死,無名無分,我也不想茍活于世。”
夜漠塵冷冽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漠然,噬血。
“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將恩情道義拋諸腦后,你可知,因為你這一個行為,讓守衛邊境的數十萬莫家軍置于險境,他們的父母妻兒又當如何?!”
是啊,常年待在邊境的吳存堂不是沒想過,他的一個小小的背叛,毀掉的并不僅僅只是安定王府,還有守護邊境那么多的將士,他們的父母妻子正等著他們凱旋。
將領被圍,拼命營救的皆是將士們,血流如河,尸橫遍野皆是常事,可每一個死的將士,他們的背后皆是一個家庭。
夜漠塵冷冷的看著腳下的人,父王和母妃真是瞎了眼,養了這么條白眼狼。
吳存堂,就是把他千刀萬剮,也難解他心頭之恨。
一個微暖的披風搭到他的肩膀上,慕卿九柔若無骨的小手將他飄遠的思緒拉回現實。
“這么大的雨,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聲音雖帶著微惱,卻滿滿的關心。
夜漠塵原本冰封的內心逐漸回暖,連眼神也沒有之前冰冷,側過頭,看到她打濕的頭發,一把扯過身上的披風把她從頭蓋到腳。
“你自己用。”
慕卿九從披風中探出頭來,瞪了他一眼,好心當做驢肝肺,不愿意用算了,要是淋雨生病了,非扎死他不可!
經過慕卿九這一提醒,夜漠塵也不再糾結于過往。
曾經的事確實是吳存堂所為,可真正的幕后之人根本就是表面和善內心陰毒的天寧帝,他就是看吳存堂是父親的心腹才特意如此。
就算將吳存堂碎尸萬段,也毫無用處。
夜漠塵一腳將吳存堂踢開,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
“殺你本王嫌臟。”
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和不屑,歷經沙場的吳存堂突然想到老王爺對他的教誨,心痛難忍,猛的憋住一口氣,用盡全身內力沖破身體的幾位穴位,寧愿吐血損經脈也要能夠動彈。
雖然身上有些麻木,可他的目的已經達成。
鬼影連忙擋在慕卿九和夜漠塵面前,“王爺王妃,小心。”
“雪兒她一直在天寧帝身邊,為他煉丹制藥。”已經有所放下的吳存堂開口說道:“我欠老王爺老王妃和大公子的,只有到了陰曹地府再親自向他們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