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暫住的吳傳娥都覺得臉上有光。
看著眾人羨慕的目光,她覺得余有榮焉。
誰說她閨女命不好?嫁了個沒出息的男人,生了四個孩子也命苦,純粹胡說八道。
就這十里八鄉的,乃至整個公社,有誰能有她閨女家風光。
這下,李家成了瓦坪村頭一份,差距小的時候,還能嫉妒恨,一旦將差距拉大,外人就只有羨慕了。
嫉妒有啥用?人家已經跟你不在一個高度上了,還不如處個關系,以后說不定還能用得上。
不管什么時候,人性都是十分現實的。
看著全村人都在李家拍馬屁,李桂蘭這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就跟有人拿著刀剮她的肉一樣疼。
如果兒子沒跟李欣眉離婚,李欣眉就是他們張家的人,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到時候這份榮譽全是他們家的。
可現在都搞砸了,他們張家不但沾不上光,還要被人恥笑。
李桂蘭快嘔死了,回到家后,看邵安安更加不順眼了。
邵安安也察覺到了家里的低氣壓,沒事的時候也看書學習,可她根本不是學習的料,看不進去。
再說她在供銷社上一天班,回來還要干活看書,哪有那么多的精力。
“看人家李欣眉,考上大學,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這以后誰要是娶了,可不了得了。”
李桂蘭在家里陰陽怪氣,自然是說給邵安安聽的。
邵安安現在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李桂蘭這么說,她也不慣著。
“媽,你這話啥意思?后悔了唄,覺得我不配做你兒媳婦了?”
李桂蘭翻了個白眼。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咱先不說考大學不考大學的事,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生孩子,女人嘛,總得落下一樣,總不能讀書也不行,娃也生不了,這說不過去。”
現在邵安安的身份,在李桂蘭這里明顯不夠看了。
邵安安忍無可忍,嘴角一掀,刻薄的話便脫口而出。
“媽,你嫌我這不好那不好,但是我告你,懷不了孩子不是我的錯,我去醫院檢查了,我沒問題,這件事我以后不想再說了。其次,不管怎么說,我都是端著鐵飯碗的人,這條件在十里八鄉也算好的,你嫌棄我?怎么不看看自家是什么條件?”
這話可算是戳了李桂蘭的肺管子。
他們家什么條件?啥條件也不是,以前張志遠是大隊長是拖拉機手,可現在他什么都不是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在供銷社做售貨員的兒媳婦。
所以,她的優越感從何而來?
不,他們家還是有底牌的,等明年張志遠考上大學,他們家的底氣就有了。
到時候她看邵安安還怎么神氣。
“你好歹也是我們張家的媳婦,怎么好意思說這種話,志遠是你丈夫,你竟然嫌棄他?”
“我可沒這個意思,你別給我扣屎盆子,你要是實在容不下我,那我倆這日子就不過了。”
張志遠被兩人吵的心煩,大聲呵斥了一句。
“你們有完沒完?要吵出去吵。”
跟邵安安離婚,張志遠暫時沒這個念頭,既然他決定考大學,肯定就不能去上工了,如果跟邵安安離婚,誰支撐家里的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