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駐亭將軍居然也和這男子認識,聽這口氣之前還是常來這里的,薛愷悅暗暗皺眉,但他知道這事他管不了,凰朝并不禁止官員逛花樓,駐亭將軍駐守一方,更是各個秦樓楚館爭相巴結的對象,鮮有能獨善其身的。
薛愷悅皺著眉頭沉默,那駐亭將軍就有些慌,催促這男子道:“我方才說的三個女子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你到底是看沒看到啊?”
那男子聽了就故作深沉地俏聲道:“急什么嘛,你知道我這里迎來送往的,一天天來的都是年輕女子,你讓我好好想想嘛。”
薛愷悅見狀便知這男子是不會說實話了,當下徑直往里走,身后的兩船女兵見他往正門里面走,也全都跟了上來,那男子一看就急了,小跑著上前阻攔:“這位公子,怎么這么大的脾氣,這里面可不是公子該進的地方,待會兒看到什么不該看的,公子可別抱怨我。”
薛愷悅根本不理他,只吩咐士兵們:“把每間房子里的客人都帶出來,再把房子細細搜查一遍,看有沒有十二三歲的姑娘。”
士兵們領命,嘩啦啦地只管進房,那男子立在游廊之下,不敢攔阻士兵,只敢看著駐亭將軍,口出惡言:“哎喲,這是誰家的夫郎啊,這性子也太火爆了一點吧,一上來就搜查,這要是他家妻主不在我們院子里也就罷了,若是真在我們院子里,他這么不給妻主留面子,怕是回去就要被休吧?”
薛愷悅聞言冷笑,他妻主會來這樣的地方閑逛?當天下女兒一般黑呢?
那駐亭將軍初始見這男子擠兌薛愷悅尚覺得沒什么,此時聽他直接提到明帝了,就嚇了一大跳,連忙拿話攔阻:“阿綢,你瞎說什么呢?這位公子何等身份,他家妻主也是你能議論的?”
那男子聽了,鼻子里出了口氣,哼了一聲道:“這可說不準,天下的女兒沒一個不愛歡樓男兒的,家里就算是有個謫仙,也照樣惦記著外面的,你沒聽說一句話嗎?夫不如侍,侍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薛愷悅沒接話,臉色卻比方才難看多了。他雖然知道明帝斷不會逛花樓,可是明帝會不會惦記外面的男兒,他就全然沒有信心了。
那男子見他臉色難看,就越發地得意,繼續奚落他:“男兒家出了嫁,就得賢惠,嫉妒吃醋那是斷然要不得的,一天到晚只會吃醋的夫郎,就是生得再美,也有被妻主厭惡的日子。我勸這位公子你啊,以后還是賢惠些吧,這種殺上門來搜查妻主的事,以后還是少做些吧。”
一個青樓男子居然來教自己如何給人做夫郎?這可真是荒謬,薛愷悅冷笑一聲,不予理睬,只抬眼打量這院落,思忖此地有沒有可以藏匿奸人的地方。
此時士兵們已經陸續地從各個房間中拉著客人們出來,又紛紛匯報道:“北屋第一間沒有。”“北屋第二間也沒有。”“東屋三間都沒有。”“西屋三間沒有。”“正房五間沒有。”“后院三間也沒有。”
薛愷悅點頭,看向那被拉出來的七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沖涼面鋪子的老板娘子一揚眉:“你仔細辨認下,看有沒有那三個女子。”
那老板娘子聽了就上前去挨個瞅那些嘟嘟囔囔怨氣沖天的女子,末了沖薛愷悅搖頭道:“哪個跟那三個女子長得都不像。”
薛愷悅聞言也逐一打量了下這七個女子,高矮胖瘦雖然各有不同,但沒一個有他所見過的那兩個西境女子的凌厲氣質,而且除了一個年輕點外,其余的六個看上去都在三十歲以上。
難道這三人已經逃了不成?或者她們去了別處,根本就沒來這韶光明媚?
薛愷悅心頭疑惑,那男子卻是越發地得了意,白了薛愷悅一眼道:“我就說我們這里沒什么三個年輕女子帶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這位夫郎偏偏不信,怎么著?人請出來了,屋子搜了,還是沒有吧?好端端地把我們的客人給嚇著,以后不再來我們院子了,這位夫郎你賠我們的損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