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二畢竟才十五六歲,對陣經驗不足,心智也欠成熟,本來耀武揚威地向他殺來,忽然間脖子上被套了個百套索,整個人都茫然無措了,呆愣愣地不知接下來要干嘛。
薛愷悅一套得中,就不再理會右二,使出薛家槍中最為兇狠的一招“萬樹梨花”向左二發起猛攻。那左二原本指望這年少的右二來幫助她,心里很有些依仗朋友脫困的意思,不自覺地就放松了精神,不料這右二甫一出手就被套住,這左二就有些慌,她心中發慌,又碰上薛愷悅使出的是槍法中的絕學,槍尖幻出一片花影,根本不知哪個影子是真哪個影子是假,這左二原本也是狠辣一路的,此刻卻全然不知究竟該如何應對,一個頭暈眼花,左胸上就挨了一槍。
薛愷悅見狀,更不遲疑,一個用力,就要把槍尖從左二胸口撤出來,卻聽呼嘯之聲又起,三把飛刀向他上中下三路扎來。
這情形端的是危險萬分,好在薛愷悅膽大心細,對敵經驗豐富,當此危急,并不慌張,右□□尖不撤,左手套索不丟,只把上身向右一滾,左腿曲屈,合于右腿之上,右腳勾在腳蹬上,整個人隱在馬鞍一側,用一招“鐙里藏身”,躲避三把飛刀。
三把飛刀凌空飛過的一瞬間,薛愷悅右手銀槍用力往前一遞,左手套索使出全力一拽,便聽左二“哎呀”一聲歪倒在馬匹上,右二“撲通”一聲掉落在馬下。
薛愷悅見狀不再管左二,銀槍一抖,從左二身上撤了出來,就要去攻擊右二,哪知剛把槍尖撤出,就聽右一大喊一聲“勿傷我妹”,他抬頭一看,右一已經拍馬舉劍向他攻來,他只好舉槍招架。
這一交上手他就發現,右一武功顯然要比右二高明得多,招式又快又狠,一上來就刷刷刷連攻三劍,角度刁鉆,力度強悍,每一招的攻擊點都出人意表,每一劍的力度都足以致命,他不敢掉以輕心,把三十六路薛家槍,盡數施展開來。
那右一雖然剛才已經見識過他的厲害,此刻親自與他交了手,仍是吃驚不已,既吃驚他槍法的爐火純青,也吃驚他的力大槍沉。
姚天男兒的氣力普遍弱于女子,練槍練劍都以輕捷靈迅為主,薛愷悅則是男兒中罕見的力量充足的,他手中的銀槍乃是薛家祖上傳下來的,當年他祖母、他母親都仗著此槍成名,人稱“銀槍薛”,家人被殺后,他把這條銀槍繼承了下來,雖然初始用得有些吃力,但他想著家中僅剩他一個了,不能讓薛家槍就此埋沒,每日里刻苦練習,此刻使起來,無論是招式還是氣力,都不輸于他祖母。
右一雖然劍術高超,一看就經過名家指點,也在劍術上下過苦功夫,但終究年輕,又長年在蠻荒地帶生活,沒見識過真正的絕頂高手,也沒經歷過戰爭,此刻心里是又驚又慌,她又惦念著薛愷悅,不肯下殺手,一時間只拿普通招數應付。
薛愷悅漸占上風,招式開始往凌厲一路走,想要迅速取勝,把王家小姑娘搶回來。右一卻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仍在猶豫,劍招毫無變化。
右一不急,那左一和左二就急了,左二捂著不斷往外冒血的胸口,疼得聲音走調:“魯家妹子,你怎么回事,你看他,看他長得俊,你就不舍得下手了不成?哎喲,痛死我了。”
右一聽了,頭都不回,只沖這左二斥道:“你喊什么喊?你家小姐我就是不舍得下手,也不像你個笨女,才幾招啊就被人扎了一槍。哎喲,我忘了你連江澄都打不過,輸在這位薛公子手里不丟人。”
左二聽了,狠狠地“呸”了一聲,哆哆嗦嗦地道:“一碼歸一碼,我是打不過這姓薛的,可江澄那小賤夫豈是我的對手?他,他那是偷襲,不偷襲,就是有十個八個,也,也,傷不了我。”
左二這話提醒了左一,左一左手勒住王家小姑娘的脖子,右手一揮,三把飛刀就甩了過來。薛愷悅見狀微微一哂,他和這右一正在打斗,飛刀哪能只攻擊他不攻擊右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