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筠華殿的侍兒偷懶,皇后主子吩咐去賞刑司領罰,每天去兩個,到今個兒早上已經打了六個了。”皎兒邊服侍他更衣,邊低聲給他回報。
“他們被打,你們就怕了?”薛愷悅吸了口氣,責打侍兒這種事他進宮這么幾年,聽說的次數五個指頭數得過來,但比起侍兒被打,他更驚訝他殿里侍兒的態度,他們是被嚇到了嗎?
“那可不是,大家天天盼著天祥節能得些賞賜,結果賞賜沒等到先等來一頓板子,誰不怕啊?”皎兒一邊蹲下身子給他整理腰帶,一邊自顧自地講。
薛愷悅回憶了下他以往不多的幾次去筠華殿做客的情形,暗道這筠華殿的侍兒是該拾掇拾掇了。
他對筠華殿侍兒的了解,主要是源于他去筠華殿哄小皇子的經歷。原本他和陳語易關系一般,他在陳語易之后進宮,卻在后宮中第一個生了公主,位分迅速地超越了原本據說頗為得寵的陳語易,雖然他為人正派,陳語易在男兒中也算得上性情灑脫的,但有了他后來居上的這個事實在,兩人的關系就不可避免地有些微妙,加之陳語易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男兒,他卻是酷愛練武文事上不甚精通,兩人沒什么共同的話題,平日里見著了也沒什么可聊的,因而幾年下來,他去筠華殿的次數很少,陳語易也幾乎不到他殿里來。可是雖然他只去過幾次筠華殿,他卻清楚得知道筠華殿里這十幾個侍兒都是有些自在隨意的,相互指望、懶得動彈、行動遲緩、聲長語慢、隨口敷衍,這些小毛病都是有的,就連他向他們要個什么東西,他們也敢拿話應付。
他記得第一回去練槍,想給小皇子演示下怎么扎靶子,就讓筠華殿的侍兒們去做個槍靶子,十幾個侍兒互相看看,都不肯動,一個侍兒干脆跟他講,他們殿里沒什么能做靶子的材料,最后還是陳語易指派了個侍兒去后殿找了些布料出來,他和陳語易兩個親自動手做了個靶子。
只是,據他觀察,陳語易對筠華殿里的侍兒并沒有太多不滿,不知眼下這場責打究竟是安瀾的意思還是陳語易自己的意思?
當時做完靶子,他就覺得這樣子拿話應付主子的侍兒,若是在他殿里,他是斷不能忍的,當時他就注意看陳語易的神色,可是從頭到尾,陳語易好像并不怎么生氣,他便不好多事。后來他又去了一趟,暗中留心觀察,發現陳語易和侍兒們的關系不冷不淡,彼此倒也相安,他也就不好代為出頭。
如今是安瀾替陳語易出頭還是安瀾要警告陳語易呢?薛愷悅不得而知,但他不想他殿里的侍兒每日里膽戰心驚地過日子,當下帶著皎兒邁步出去,朗聲宣告道:“行了,不就是筠華殿里幾個小侍挨打了嗎?他們平日里怎么個情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平時還好,如今照舊就是了,不必怕成這個樣子。”
露兒幾個聞言互相看看,卻是誰也不敢第一個流露出喜色,他干脆用手一指露兒:“去皇后殿里稟告一聲,就說你主子我回來了,看看皇后何時方便,我好過去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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