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有些莫名其妙,拿起明帝方才飲過的碗,遞到明帝嘴邊。
明帝卻不肯飲,只笑盈盈地看他,目光中飽含著期待。
安瀾有些羞惱:“陛下,怎得忽然間這么促狹?”
明帝微笑,話說得理不直氣也壯,“朕哪里促狹了,朕就是想讓瀾兒喂朕一口冰水而已。”
安瀾瞧著眼前耍賴的人,蹙了蹙雨后春山般的黛色長眉。這樣親密的事,他也就是剛嫁給明帝的時候,兩個人曾經做過,如今老妻老夫了,再做這些,好生難為情。
明帝并不催促他,只拿一雙妙麗的鳳目情意無限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安瀾就認命地自己飲了一口冰水,把他那花瓣一般清麗嬌柔的唇印上明帝熱烈明艷的紅唇。
畢竟是自幼喜歡到如今已經喜歡了二十幾年的人,他根本無法拒絕她。
明帝把美人度來的冰水一滴不剩地卷到自己口中,猶覺不滿足,扣住安瀾白玉般干凈優美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吻。
半盞茶之后,安瀾衣襟半開,偎在明帝懷里輕輕地喘氣,他不無自嘲地想,這會子要是有人進來瞧見他這情形,一定會以為他是個惑主的妖后。
明帝慵懶地坐在楠木寶座上,一手圈住安瀾香滑的薄肩,一手把玩著那白得像雪一樣的肌膚,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解釋給他聽:“姚天歷史上,很有幾個不能順利即位的太女。她們大多不是因為不成器,而是長成得過早。老皇筋骨未衰,太女已經德才兼備,一山不容二虎,老皇和太女之間必然會有沖突。”
安瀾一下子就聽懂了,他自幼博覽群書,如何不知道那幾個太女或幽或死,下場一個比一個慘,想到辰兒也可能面臨這樣的命運,他渾身冰涼,血液都凍僵了。
明帝自然覺察到懷中人的恐懼,她把胳膊圈得更緊了一些,又在安瀾光嫩的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這才繼續道:“朕自然不希望朕和辰兒重蹈覆轍。可是朕二十二歲時辰兒出生,在姚天歷代帝王中朕算是得女比較早的,若朕能活到五十歲,到辰兒鳳飛,還有二十一年。若朕活到六十歲,那就還有三十一年。這樣悠長的歲月,足夠辰兒慢慢地成長,她只要在二十七歲的時候能夠獨當一面就行。眼下她才七歲,且先過一個快樂的童年比較好。”
安瀾聽到這里,就徹底明白了,明帝的意思并不是想要剝奪辰兒的繼承權,而是不希望出現一個早早長成等著接位的太女。如果辰兒到三十多歲才能接位,那么明帝并不希望她在十七歲時已經德才兼備。
明白了這一層,他就松了一口氣,然后順著明帝的思路想了想,便認同地親了親明帝尖尖俏俏的下巴,“陛下圣慮長遠,臣侍會配合陛下,讓辰兒快樂地成長,慢慢地長大。”
明帝聽了,也松了一口氣,她方才很有些擔心安瀾女嗣心過重,一時間難以接受,對她產生怨念,她拍拍安瀾的玉手,“瀾兒寶貝沒什么事的話,陪朕歇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