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比院子更加靜悄悄,明帝挑了簾子進去,見顧瓊的貼身侍兒正坐在小矮凳上犯困,便不理會這侍兒,只穿過八角罩,向架子床邊走去。見顧瓊臉朝內側身睡著,也不驚動他,先拿手摸了摸顧怡卿的額頭,覺得額頭上雖有些薄汗,卻只是溫溫的,又捏了捏被褥,覺得厚度尚可,便多少放了些心。
起身去到外間,那侍兒已經垂首立著了,話說得膽戰心驚的:“奴才,奴才才剛打個盹,圣上就來了。”
明帝哪里理會這些小事,只問他道:“把你主子昨個兒接的家信,拿來朕瞧瞧。”
那小侍臉上就顯出為難的神色來,吭吭哧哧地道:“奴才,奴才不知道信在哪放著。”明帝哪有功夫跟他廢話,卻也并不想嚇唬他,只道:“你主子不會怪罪你的,快去拿。”
那小侍終究年輕,哪里經得住天子催促,立刻跑進去拿了出來,明帝見這狀,暗道看來不是一件特別要命的事,不然這侍兒是拿不出來的。她知道顧瓊出門的時候總會帶一個楠木小箱子,有要緊的東西都是放在那個箱子里,用小鎖鎖起來,鑰匙就放在脖子上掛著,再不給別人的。如今這家信既沒在那箱子里放著,顯然不是什么至關緊要的東西。
信早已是拆了封的,明帝無所顧忌,當著這小侍的面一目十行地讀過,心里頭更加松了口氣。著實不是什么大事,顧琛這個毛躁小娃,不愿意娶嫡父家的人,中秋節跟家人起了爭執,玩了個離家出走的把戲而已。
當然作為顧瓊的妻主,明帝一看寫信的人是顧家的當家主夫也就知道顧瓊為什么著急了,這天下給人做兒子的,大約都是一樣的心理,平日里再顯得漠不關心,可一遇到了事,是很難把生身父親的喜樂憂愁完全置之度外的。
明帝再次進了八角罩,顧瓊卻仍舊沒有醒來,明帝見狀便知藥中有助眠的藥材了,當下把被褥給顧瓊重新掖了掖,囑咐那小侍道:“有什么情況只管去回皇后。朕待會兒讓人進來幫你。”
那小侍答應了,明帝自行出去,仍舊回到安瀾的院子里來,董云飛已經離開,安瀾正在吩咐小侍去看看沈知柔起身了沒。
明帝待那小侍出去,方才對安瀾道:“瓊兒家里頭沒什么要緊事,他那個庶出妹子顧琛和他父親鬧別扭而已,朕晚上回來勸勸他就是了。倒是他這傷風,你讓太醫上心些,中午和晚上各自再來診一回脈,朕瞧那院子寒森森的,讓人在屋子里面放個炭爐熏熏寒氣,記得要無煙炭,再把朕帶的那個小侍派過去伺候。”
安瀾見明帝只去了這么一會兒,回來就有這么一番安排,忍不住就笑了:“果然男兒家還是要嫁個妻主,別的人任怎么上心,都不如妻主考慮得細致。”
明帝微笑,俯身吻吻安瀾又高又直的鼻梁,“寶貝做事已經很細了,朕沒有不滿的意思。”她這邊練著刀,安瀾已然安排了太醫開方子煎藥,不可謂不得力,只是安瀾再怎么樣賢惠,終究不如她和顧瓊更加親密。
安瀾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那么說倒也不完全是介懷,他也是個有兒子的人了,自然是盼著兒子將來也能覓上一個像明帝這般溫柔體貼的妻主。當下由著明帝噙著他的唇,甜蜜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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