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飛立刻接話道:“有妻主的男兒不行,那咱們就招沒有妻主的男兒嘛。”
江澄道:“沒有妻主的男兒,擦膏脂養肌膚學習琴棋書畫刺繡烹飪管家理賬等著女兒家上門提親還來不及,哪能去干這種水里來土里去的活兒?就算他們肯干,我也不能讓。”
薛愷悅瞬間想起禮部開學蘅館培養淑男和江澄讓穎兒給鏢局男兒們送膏脂水粉的事來,他由衷地道:“澄之,男兒家能不能得妻主喜歡,跟擦不擦膏脂水粉學不學琴棋書畫沒什么關系。”
董云飛一指薛愷悅,給他幫腔:“就是,愷哥從來都不用這些個,愷哥也不會琴棋書畫,陛下不照樣喜歡嗎?”
江澄瞧了一眼董云飛,話說得讓人驚訝:“貴君天生麗質又運氣奇佳一索得女,別的男兒,能跟貴君比嗎?”
薛愷悅被噎住了,他張了張嘴,愣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反駁江澄,只得暫時沉默。董云飛插話道:“澄哥,你這話說得有點偏頗了,好像愷哥能得陛下喜歡,就是因為長得好看又能生女兒似的。”
江澄聽了,立刻向著薛愷悅道歉道:“我剛才說話沒說清楚,應該這么說,貴君為人正直又極識大體,種種好處,不是普通男兒能比得了的。可這世上大部分都是普通男兒,他們要想贏得妻主的喜歡,可不得多拾掇自己么?拾掇得內外兼美了,還不知道怎么樣呢,弄得跟個泥猴似的,那就別想嫁出去了。”
薛愷悅徹底無話可說了,董云飛也嘟起了嘴巴。
明帝在寶座上坐著,總覺得江澄這話不是那么順耳,可她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合適的話來反駁他,只好干巴巴地道:“這世上的女兒也不都是膚淺的,不說別人,便說朕,若是悅兒弄了一身泥巴,朕只會覺得有趣,不會不喜歡。”
江澄神色復雜地看了她一眼,笑著道:“陛下說得明白,若是貴君弄了泥巴,陛下就會喜歡,可這世上有幾個男兒能比得上貴君呢?”
怎么又繞回來了?明帝大為無奈,硬著頭皮繼續辯解:“若是悅兒不像現在這般好看,朕也會喜歡的。”
江澄微笑:“臣侍知道,貴君才德無雙,容貌只是其次,可這世上像貴君這般既有才又有德的,又有幾人呢?”
這人怎么講不清道理呢,明帝很有些頭大,岔開話題道:“不說這個了,澄之今個兒中午不在,沒能看到永和那個調皮的勁兒。”
江澄果然放棄了爭論,問她道:“永和怎么啦?”
明帝一邊沖著薛愷悅招手,示意人到自己身邊來,一邊笑呵呵地對董云飛道,“云兒給你澄哥講講。”
董云飛得了令,把永和今個兒當眾要玉鴨的事繪聲繪色地給江澄講了一遍。
江澄聽了,立刻站了起來,語帶歉意地向著明帝道:“這孩子是個調皮的,文卿教他教得可認真了,他就是坐不住,到現在連一首短詩都背不下來,還喜歡跟人比,人家有的東西他也一定要有。今個兒讓陛下為難,都是臣侍教導無方。臣侍得空了,一定好好說說他。”
明帝一怔,她跟江澄提起永和,不過是想岔開話題,怎么弄得像是兒子做了什么錯事,她特意向著他這個生父告狀的呢?而況什么叫兒子喜歡跟人家比,人家有的他一定要有,說得兒子是個多么愛攀比的人似的,明明是那么活潑可愛的一個孩子。她不悅地道:“朕跟你說這個,不是讓你管教他的,永和才多大一點啊,哪里懂得那么多?你這么忙,就不要抽空過去說他了,橫豎有小語養著呢。”
江澄的眼珠兒轉了轉,訕訕地笑道:“臣侍知道了,永和養在文卿膝下,臣侍是極為放心的。不過小孩子嘛,難免不犯錯,陛下還是不要太縱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