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飛聽了,便沒有再接話。薛愷悅知道江澄這回答沒搔到董云飛的癢處,他便替董云飛小聲問道:“內侍省有個典燈,姓何,她去的是西段還是南段啊?”
江澄利落地答道:“南段,今個兒上午就跟著名菡過去了。”
董云飛感激地看了一眼薛愷悅,兩個一時間也沒有什么別的問題了,董云飛又給江澄碗里夾了個香味四溢的油燜蟹:“澄哥你再吃點兒。”
江澄大概是餓著了,又繼續低頭用膳。
看看把那只蟹吃完了,明帝詢問道:“澄之,五萬人,今冬能把這南段的河道給修通嗎?”
江澄聽了,放下手中的筷子答道:“難呢,按眼下的想法,新水道寬六丈,深兩丈,南段需要新鑿的地方算是各段中最少的,可也有六百二十余里。不算閘門和碼頭,光河道要挖的土,就需要這五萬人干一年有余。”
明帝皺眉:“速度太慢了,北段和東段還根本沒開工,按這速度到大大后年朕也未必能乘船出巡。”
江澄沉吟了一下,和聲和氣地接話道:“五萬人,已經是咱們眼下能招募的極限了,再說工期太緊,督役太急,會招來百姓的怨望的。”
明帝沒有說話,心里頭對于這項龐大的工程不能夠快速見功很不滿意,但是當著薛愷悅和董云飛兩個,她也不想責怪江澄。
薛愷悅也覺得人數過少了些,他疑惑地問道:“南邊各州,才招募到五萬人嗎?”
江澄笑著解釋道:“咱們凰朝原有各州加起來也就五六百萬女兒,各地戍守的軍兵已經用了三十幾萬,修新都又用了十幾萬,能再出五萬修河已經很不容易啦。”
董云飛的語氣機靈極了:“澄哥,男兒至少比女兒多兩倍,你招了五萬女兒,那再招十萬男兒,進度它不就快起來了嗎?”
薛愷悅深以為然:“是啊,澄之,女兒不夠用,你就招男兒啊。”
明帝心頭一動,剛要開口,便聽江澄道:“不行,不行,不能讓男兒們干這個,再說了,這事也不急,犯不著讓男兒們去。”
董云飛悄悄地用手指指明帝,捂著嘴巴小聲道:“澄哥,陛下都已經嫌速度太慢了,你還說不急。”
薛愷悅以為江澄是擔心男兒們干活不得力,他很認真地想了想道:“挖土開河是個力氣活,可男兒們也未必干不了,上回在凝翠河上守堤,我和男兵們搬起沙袋來不輸女兒呢。”
江澄仍舊不答應,把手搖得跟紡錘似的:“守堤那就一兩天,挖土開河是長年累月的事兒,男兒們不能干這個。”
薛愷悅有些不明白了,他自打做了男兵的統帥,最煩誰說男兒們這也做不了那也做不了,他揚了聲音問江澄道:“怎么就不能干啊?挖土開河,能比戰場上殺敵還難?當初戰場上殺敵,男兵們也沒怯過誰,怎么這挖土開河就干不了?”
江澄笑著解釋:“哎喲,不是這個意思,是這活兒太臟了,不應該讓男兒干。男兒們弄得泥頭土臉的,他們的妻主哪里還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