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挺好了?這種穿對方衣裳的事,若是兩情相悅的人去做,那就是樂趣,不喜歡的人做那就,嗯,他不想用糟糕的詞眼來形容她,默默地走了出去。
邊走邊思忖,自己以后不能用晚膳了,同樣的衣裳天子穿著就顯得寬松多了,虧他之前還很得意地以為自己瘦了許多呢。
把放在耳房柜子里的天子備用寢衣拿出來,給人放在床榻上,他就退到外殿等候。
明帝瞧著躲著她出去的人,心里頭有一絲不解,他只是不行而已,用得著避她如猛虎嗎?是怕身體沒有反應,彼此難堪?
她心中又是憐惜又是無奈,快速地換好衣裳,又瞅了一眼床榻上的兩條被褥,暗道還好自己方才找侍兒們多要了一床被褥,不然就澄兒這情形,夜里哪能睡好啊。
她方才思量了好久,夜里要怎么睡,與他共被而眠自然是最好的,卻擔心又讓他緊張不安,與他分被而睡,怕他以為她嫌棄他心里難過。
待江澄重新從外殿進來,她指指床榻上的被褥,用盡量若無其事的口吻道:“澄兒,你與朕睡兩床被褥吧,天有點涼了,兩床被褥蓋得周全些。”
江澄聽了,輕輕點了點頭:“好。”
跟一個不愛他的人,同睡一張床,他其實不能夠接受,然而想到自己不僅是她的后宮,還是朝廷的左相,若把此事鬧到明面上去,只怕于朝政不利。天下初定,他才做了不到一年的左相,就與天子分崩離析了,那些剛剛頒行了沒兩年的有利于男兒的法令,還能不能繼續施行下去,就未可知了。
明帝細心地瞧了瞧他,見他臉色還好,微微松了口氣。
雖然是各蓋一條羅被,但天子就睡在枕邊,秀發像云朵一般四散開來,有一兩絲直侵到自己的臉頰邊,說對自己毫無影響,那是不可能的,江澄努力平抑呼吸,闔上眼眸,開始默念他以往漂泊在外的時候長年背誦的男兒守心錄。
這是他用了多年的法子,眼下也十分有效,沒多大一會兒,他就覺得心中清朗如鏡,不復方才的躁動。
還沒等他睡著,卻聽得明帝道:“澄兒你知道陳語和有多可笑嗎?他居然在宴席上對段名揚和余彤的正君說,澄兒當初跳馬是有心機的,是故意摔下來,招朕心疼,朕氣得把他訓斥了一頓,罰他們三個各抄十遍男誡。”
江澄吃了一驚,陳語和是秦瑛的正君,母家更是凰朝文官中極有影響力的陳家,段名揚的正君是蔣芩的堂兄弟,余彤的正君是水軍將領阮將軍的哥哥,明帝居然為了他當眾懲罰他們,他輕聲勸道:“他們都是有功之臣的正夫,每個人的母家也都是名聲赫赫的,陛下就為了他們說了臣兩句閑話,當眾處罰他們,不大妥當呢。”
明帝不以為然:“他們妻家母家再顯赫,朕也不能讓他們詆毀澄兒!澄兒是何等至純至善的人,豈容他們說三道四。”
江澄皺皺眉頭,沒有再接話。天子已經斥責過陳語和三個了,那他再埋怨天子也不會有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