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見他不開口了,就接著道:“如果不是澄兒當初跳馬太過于意外,連朕都疑惑過,那朕這回就不是只罰他們抄男誡這么簡單了。”
江澄一怔,天子的意思是曾經懷疑自己用心機嗎?他想要問她是什么時候把這疑惑解除的,還沒問出口,就想到她橫豎心里沒自己,自己知道不知道,也無關緊要了。
明帝卻繼續言語了:“朕最開始沒覺得澄兒跳馬有什么不對勁,后來聽向錦幾個跟朕回報說澄兒出使玄武的時候,騎在馬上如履平地,又見到澄兒練劍的身手,朕就猜測澄兒跳馬是為了吸引朕的關注。哎,直到清均縣擒高旭的那場仗,澄兒出手對敵被高旭追殺,生死關頭居然又一次跳馬,朕才恍然大悟,澄兒是遇到緊張的時候就跳馬,不是什么心機。”
江澄聽明帝談起往事,便也跟著回憶,想到在清均縣對敵廝殺,他贏了那為貝傲珊出頭的老年女子,很是得意地向明帝邀寵,剛等到明帝肯定的笑容,那高旭就殺了過來,他的得意就變成了無路可逃的狼狽,及至被追急了,更是當眾滾鞍落馬,若非徐淳救護得快,只怕眼下自己的墳頭草都要有三尺高了。
那回救他的人是徐淳,明帝是等徐淳敵住了高旭,方才策馬到他身邊詢問他的,他這么些年都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如今看來明帝是把他最初的跳馬當作心機之舉了,根本就沒想到他會在生死攸關的戰場上再次這么做。
自己居然被天子誤會了那么久呢。
對于一個臣下而言,讓天子誤會心機深重,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記得在清均縣留宿的次日顧瓊和冷清泉就遇到了劫殺,他搜救完顧瓊,就被那篤州知州給告了一狀,接下來就被明帝罰跪,跪了半宿,他當時還覺得明帝天意難測,翻臉無情,如今看來明帝是事情疊到一塊,來不及多加思考,誤以為他城府深沉處心積慮步步為營。
他這么想著,卻聽明帝道:“朕寧可澄兒是個有心機的,那樣澄兒就不會被朕冷落那么些年了。”
唉?
他還沒想好要不要接話,明帝又接著道:“那天宴席上除了陳語和,還有更可笑的呢。那個蔣芩不知道聽誰說的,居然以為朕處置鄭凌岫是澄兒向朕告的狀,還說什么澄兒既是朝臣,又是后宮,白天受了氣,夜間向朕一告狀,任憑是誰,都得玩完。余彤還在旁邊附和她。朕聽著真是覺得可笑極了,澄兒幾時做過私下里告狀的事?不過朕也沒有處罰蔣芩,讓她們都覺得澄兒是不可得罪的,澄兒做起事來容易些。”
江澄吸了口氣,事關他在朝臣們心中的形象,他不能不開口了:“陛下。”然而才喊了這么一聲,他又覺得茫然了,他要說什么呢?要明帝替他辯白嗎,替他糾正蔣芩和余彤嗎?
明帝只是他的主上,不負有這樣的責任啊。
暗夜中明帝忽然聽見人喊自己,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柔如水,不由得心頭一動,想都沒想地轉過身來,看著人的側臉解釋道:“朕之所以沒有糾正她倆,是覺得她們有句話說的是對的,澄兒是朕的夫郎,朕是澄兒的妻主,夫郎在外頭受了氣,告訴妻主是天經地義的。”
江澄暗暗苦笑,夫郎受了氣回家告訴妻主,這的確是再正當不過的,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歡他,他在她心里沒有一丁點的位置,他算哪門子的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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