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瓊換好了衣裳,就要下樓,又想起來董云飛還不知道起床沒,忙讓小侍荇兒去隔壁喊人:“喊你董主子起身。”
他出來的時候帶了侍兒荇兒,李何兩個護衛,董云飛也帶了巡視處的沉煙和梨秋,這么多人夜間休息的時候,自然分成兩個房間。他房間中是荇兒睡仆侍榻,李何兩個打地鋪,董云飛那邊則是沉煙和梨秋合睡一張床,董云飛獨自睡一張床。
荇兒答應一聲去隔壁,很快就回來了,“董主子說今個兒就只是簽字畫押了,他就不陪主子去了。”
顧瓊聽了便了然一笑,昨個兒夜里很晚了,他還聽見董云飛房中有玩木牌的聲音,那個李護衛也一直在董云飛房內呆著,半夜才回來,看來董云飛這是玩木牌玩得太晚,此刻正在補覺呢。
好在眼下才剛出京城,這附近又正在修河道,既有駐軍又有修河的官員,別說白天了便是夜間也太平得很,當下他擺擺手,徑直帶著荇兒和李何兩位下樓而去。
到得樓下,店家上前詢問他們可要在店中用早膳,顧瓊想了想,昨個兒約人一大早去立契,不如立了契再帶上董云飛去當地最有名氣的食鋪畫橋春用膳,當下就搖搖頭,對李何二人道:“咱們忙完了去畫橋春好生用一頓。”
那李何初見他搖頭,還以為他要把早膳銀子省下來,及至聽得他這么說,臉上就都歡喜起來:“主子說得是,咱們快手快腳地辦了事,好吃一頓。”
本著快去快回,荇兒把車子趕得如飛一般,那李何兩個也是不斷地打馬加鞭,不一刻四個人就到了昨個兒與賣家約好的地方,那片即將出售的房屋對面的小茶樓中。
顧瓊一進入茶樓,茶樓小伙計就迎了上來:“公子您來啦?”
顧瓊點點頭,自行往里面走,在一張最大的雞翅木桌案上坐了下來:“請知會你家老板娘子,讓她這就過來吧。”
昨個兒談買房的時候這個小伙計也是在場的,茶樓的老板娘子就是保人之一,他既然到了,那老板娘子也就應當過來了。
那小伙計聽了,面露難色:“我家老板娘子昨個兒去花下醉飲酒,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顧瓊不為所動,伸手自荷包中掏出了個五錢重的小銀錁子,給那小伙計放到桌案上:“那就去把她喊過來,這個時辰也該上工了。”
那小伙計接了銀錁子,立刻就笑逐顏開了:“公子您稍等,小的這就去喊我們老板娘子。”
小伙計走后,顧瓊在這鋪子里靜靜地坐著,荇兒侍立在他身旁,李何兩個護衛站在他身后,四個人都沒說話。沒多大一會兒,另一個保人就打樓下上來了。這保人是當地的一個窮酸秀才,年紀三十多了,卻是屢考不第,也不會做生意,就靠著給人做保人代寫契約,混口飯吃。
這女子一進來就舉著折扇拱手致歉:“哎呀呀,學生來遲了,讓公子這樣的人物等學生,實在是不該啊不該。”
顧瓊指指一旁的桌子:“李姐兒去請她家老板娘子了,祝姐姐你且請坐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