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鳴鸞的聲音很低:“我剛來,不大清楚。”
沒一會兒柳笙就到了,柳笙來了之后,明帝就把陳語陌所奏的三件事提了出來。
明帝講完,朝堂上自柳笙以下,全都對陳語陌挑指稱贊,只有禮部副尚書高瑩神情尷尬。
江澄知道這陸蟬暢乃是高瑩的正夫之妹,夫郎家出了這樣不成器的女妹,著實讓人無奈,他給了高瑩一個安撫的笑容,高瑩回了他一個苦笑。
明帝在鳳座上坐著,對江澄和高瑩的神色往來看得清清楚楚,心里頭就有些悶。
不過相比于吃這種沒必要的醋,派誰去查處這三地知州才是她眼下需要解決的事。柳笙和江澄的意見比較一致,都認為既然陳語陌提了出來,那就由御史臺和諫議院派人去。陳語陌卻不肯,她說得很是直白:“御史臺諫議院沒幾個能用的人,這樣查地方大案的事,要么是皇親國戚要么是骨鯁之臣,御史臺和諫議院的人做副手還行。”
身為臺諫兩院的長官,陳語陌自己都這么說了,其他人還能說什么?
明帝也贊同陳語陌的這個說法,跟柳笙幾個商量了之后,最終定下三路的人選。
噶州由監察御史鐘雨桐出任主辦,以前右相粱冰鑒的獨女梁夢詩為陪同;越州由淑王世女蕭憶月為主辦,監察御史里行賀緋辭陪同;靈州由左正言薛靈珠為主辦,惠王次女蕭冷月為陪同。
江澄看陳語陌所奏三事都已經安排完了,就提出了在河道工地上搭建妻夫帳篷,允許修河女兒攜帶夫郎的建議。
明帝把這建議交于柳笙幾個商議。柳笙和錢文婷一開始都沒什么意見,岳飄還連聲道這個主意好,男兒家晚上陪侍妻主,白天有力氣的可以同女兒一道干活,沒力氣可以燒菜做飯。只有徐淳提出來修河完畢,這些帳篷必然不能再用做軍需了,多少有些舍不得。
但關鳴鸞思量了一會兒,敏銳地發問,男兒家白天同妻主一道干活,那他們有工銀可拿嗎?如果能拿是交給妻主還是歸他們自己?江澄拋出了思量了很久的方案:男兒家能干一整個工,就按男工來算,所得銀錢歸男兒自己,只能干半個工,甚至只能燒菜做飯的,就給他家妻主增長一到兩成的工銀。
錢文婷一聽朝廷要支付額外的工銀,立馬就反悔了:“這不行,兩個人在工地上吃喝,這個費用已經夠高了,再支付夫郎工銀,那咱們這河修得可就真是寸土寸金了。”
江澄看向了明帝,他知道不是所有的時候男兒的利益都和朝廷的利益相一致,尤其是在眼下天下一統,如何治理天下才是第一要事的時候,男兒的權益更多的是要靠朝廷和女兒們付出原本并不需要付出的銀錢,同意原本不需要同意的規則。
不是誰都樂意割讓這些利益的,就如戶部尚書錢文婷,雖然錢文婷膝下只有五個兒子,但在聽到朝廷要為跟隨妻主在工地上生活的男子支付更多銀錢的時候,第一反應仍舊是不樂意。誰也不想付出額外的銀錢,這個道理很好理解,作為凰朝的左相,江澄也并不希望朝廷為了男兒額外支付太多的銀錢,但是必要的支付還是應該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