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從聽見他們的哭嚷聲,心里頭五味雜陳,待那兩個一走遠,他便站起身來對林賡道:“爹爹保重,孩兒要回宮去了。”
他這話一出,子墨和老管家都有些驚異,子墨道:“公子怎得這么快就回去了?早上不是說要多住幾日的嗎?”
林賡看了一眼子墨,子墨立刻垂下頭去,林賡便不再管他,只對老管家道:“你去給陳大人準備鮮藕臘肉吧,準備好了,莫急著送,先過來回我。”
把老管家打發出去了,林賡方才對子墨道:“你也下去歇著吧,讓從兒陪我說說話。”
子墨聽了便明白這是林賡有私房話要與林從講,屈膝行禮道:“奴家讓人給家主和公子備辦晚膳去。”
子墨說著話就往外退,退到雕花門洞的時候,把仍舊杵在這里的兩個親戚男子都給拉了出去。
林賡在子墨出去之后,就用嚴肅的語氣問林從道:“從兒,你是不是也覺得圣上是在拿咱們家做典型?”
林從睜著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問父親道:“爹爹難道不這樣認為么?”
林賡并不接兒子的話茬,只盯著兒子問道:“那你預備怎么樣?回宮同圣上擺理?給你那個不爭氣的小表姐懇求恩典?”
林從語塞,他是這么想的,但是父親的問話很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他便不愿意承認了。倒不是他油滑,而是他覺得這樣公然地頂撞父親,會讓父親動怒,父親的身體已經不能動怒了。
林賡見狀,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先是指指坐椅對兒子道:“從兒你坐。”待林從坐下后,他方才用感嘆的語氣對緩緩地跟兒子講道理:“從兒啊,原本爹爹聽你說出免得絡兒以后再闖禍的話,爹爹很是欣慰,可是眼下看你這情形,爹爹還是不能放心啊。你太容易被激怒了。”
“咱們父子倆都是武將,武將比起文官,更容易被天子猜忌,自古以來枉死的武將不知有多少,咱們父子倆還不光是武將,你膝下有公主,爹爹我是公主的外祖父,這簡直就是帝王之大忌。”
“咱們父子倆要想得到善終,就得讓天子相信,無論天子怎么待咱們,咱們都不會造反。別說天子只是把林絡的前程斷掉了,她就是把林絡處死了,從兒啊,咱們都不能生氣。”
林從不敢相信地看著父親,“可是,爹爹,如果是罪有應得也就罷了,如果罰非其罪,咱們還要看著受著不能生氣,這也太憋屈了吧?”
林賡虎目含淚,腮邊的肌肉顫動了兩三下方才用沉重的語氣道:“從兒,你要是總這么想,那咱們家離滅族就不遠了。”
林從被嚇住了,“爹爹,我,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林賡擺擺手:“且不說這事本就是林絡這個小妮子咎由自取,便是林絡是被冤枉的,又怎么樣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想要懲罰誰處死誰,這是天子的權力,任何人都無權干預。從兒,你把帝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牢牢地記在心上,才不會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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