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求診的人叫門,老頭兩口和三房竟是都沒聽到動靜,只有大房張氏早起時問起宋氏。
“昨晚有人上門求診,孟丫頭出診去了。”宋氏看著老爺子難看的臉色,心中微沉。
如今人不在家中,便是想發脾氣,也沒處可撒火。
余謹書滿腔怒火,卻是憋也憋不住,對著空氣指天罵地好半晌,發泄夠了心中的憤懣,才找回些理智來。
張氏在房中將這些都聽在耳朵里,乍聞余知舟也不能參加今次的鄉貢,快步從屋里走了出來,拉著余知舟,小聲問道,“二哥兒說的可都是真的?”
余知舟點了點頭,相比余謹書和余謹言的惱火,他倒是平靜的多,見張氏憂心,他寬慰道,“母親無須多煩擾,便是今科能下場,舉人也不是那么好中的。”
張氏見他竟一點也不著急,心下倒覺得有些奇怪。剛受了余嬌恩惠,她還不至于跟著三房一起數落痛罵余嬌。
她扯著余知舟的衣袖道,“你跟我回房。”
余知舟也不想摻和進三房幾人中,若不是一早余謹書非要他收拾東西一塊返家,他這會還在書院呢。
余儒海一心想著讓三人科舉光耀門楣,遭受這樣的打擊,心思格外沉重,余嬌不在家中,他也顧不得去找痛斥她,為今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能疏通關節,讓三人拿到推舉信。
他擰著眉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思索了一會兒,讓余周氏將屋里的錢箱搬了出來。
余儒海取出里面將近百兩的銀子,包好后,對余謹書余謹言二人道,“家里總共攢下了這些銀子,你們拿著現在就回書院找張夫子,將這銀錢塞給他,看他態度如還有轉圜的余地,就言你們愿意去張家賠罪,但求這些銀子那張夫子還能看得上眼。”
余儒海心中有些沒底,那張家在鄉下有莊子,又頗有人脈,讓人出手辦事,必會出手十分大方,若那張夫子瞧不上這百十兩銀子,或張家不肯對此事輕易作罷,二哥兒和四哥兒的前程就徹底斷送了。
余謹書聽后心中反倒升騰起希望來,抱起桌上的銀子,“祖父,我們這就去。”
余謹言卻攔住他,看著那包銀子道,“祖父,事態嚴重,若張夫子應下幫忙說和,張家老爺卻不肯罷手,這些銀子就打水漂了。”
事情辦不成,銀子卻也是不能再要回的,這可是家中所有的銀錢,余謹言考慮的要謹慎周到一些。
余儒海又哪里舍得這些錢白送人,他雖舍不得銀子,但更看重余謹言和余謹書的前程。
“如今別無他法,便是打水漂也只能如此。”余儒海喉嚨干澀的道。
“祖父說的是,銀子沒了還可以再賺,若錯過這次鄉貢,又要等上三年,誰知三年后又是什么光景?單是在書院再讀三年的束脩費也是一大筆。”余謹書催促著余謹言趕緊跟他回書院。
張氏在堂屋外聽了一耳朵,忙讓余知舟快跟著余謹書他們一道去,生怕萬一花銀子真將事辦成了,會落下余知舟的推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