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陳家洞察,余漢山與李秀娥說定了明日在鎮上見面,他找一媒人寫立妾文書,兩人再去官府留存。
“按理說錢財和田產都該均分,只是三房搬出去,如今是沒有住處的,需得給他們買一處院子。”余儒海清了清嗓子繼續道,“老大,老二你們兩房都還住在這院里,咱們分家不分居,我和你娘往后由你們兩房伺候,這點你們有意見沒?”
孝順二老本就是為人子應該做的,余樵山和余夢山都搖了搖頭。
余儒海知道這兩個兒子都不是那種爭強好勝,斤斤計較的,這也是他放心分家的原因。
余儒海喝了口茶,目光落在余漢山的身上,“若不是時間緊俏,本該是給三房蓋一處院子的,這樣花費也少,可陳家那邊不等人,我琢磨了下,你余大太爺去世后,兒子一家都搬去了鎮上,家里的院子一直荒廢著,明日讓你余三太爺出面,看能不能說成,將他家的宅子買來給老三一家住,這錢由公中出,就不算在要分的家產里了。”
“好。”余樵山和余夢山都點頭,沒啥意見。
張氏是有些不滿的,既說了分家,她們大房和二房都沒有院子,卻用公中的錢給三房安置,這樣一來她們大房和二房算起來都吃虧了。
想到三房是被趕出家門,多少有點凄慘,她便忍住沒吭聲。
余儒海打開了裝錢的箱籠,拿出了家里的田契,“五哥兒中小三元那年家里添置了五畝地,攏共算起來差不多有三十畝的田產,北邊的兩塊往后就是老大的。”
他將這一份田地擱在了桌上,看向余夢山道,“南邊只有八畝多地,二房算是家里人口最少的,年后茯苓也要嫁人,不像大房和三房都有兩個哥兒,吃的糧自然也多一些,老二你就吃點虧,這塊田歸你。”
余夢山點頭,二房人口簡單,八畝地好好侍弄,糧食也夠吃了,何況他雖能行走,但干活終究不如從前,地太多也無法精心照料。
“后山西邊的那十畝地歸老三。”余儒海到底還是心疼三房,給了余漢山最肥的一塊地。
余漢山知道占了便宜,就沒吱聲,李秀娥手里還有幾畝薄田,加起來他們三房有十好幾畝地,養活一大家子不成問題。
“屋后面那二畝菜地就不分了,我和你娘往后還要老大老二伺候,這二畝菜地就留著大房二房日常種菜吃。”
余儒海將三份田契在桌上擺的清清楚楚,一眼分明。
“田產算是分完了。”他將箱籠里的所有銀子都倒了出來,“我已數過這里統共是一百六十七兩銀子,余下八錢的零頭就不算在里了。”
余儒海雖平日總捏著家里的錢,但真到給三個兒子分家這一步,倒是絲毫沒有藏私。
“這里有一百五十兩是五哥兒中了解元,縣老爺和豪紳們贈的,五哥兒年后就要進京考春闈,屆時少不了要花錢的地方,這六十七兩銀子分與二房,老大老三你們兩房心里別有什么埋怨。”這是余儒海仔細考量后的決定,大房和二房眼下沒有要用銀子的地方,五哥兒春闈最要緊,他難免在錢財上要多分一些給二房。
大房兩口子都沒啥意見,他們拎得清,這錢本就是人五哥兒中舉得來的,能分到些固然好,分不到也不該有啥不高興的念頭。
何況他們還欠著二房不少人情和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