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想多了,天災人禍的誰又說的準呢?”余嬌也不想讓孟大福一家人心惶惶,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一句。
她又說道,“我帶了一些棉紙和桐油,小姑父不是想學制傘,可用來練練手。”
“這怎么好意思?”上次才收了余嬌十兩銀子,余黃芪不好意思再占便宜,連連擺手道,“你帶回去給你爹他們使,眼下你姑父要照料我,也顧不上做傘去賣。”
“我買的多,棉紙刷了桐油防水效果還是極好的,裹在麻袋外面還能防糧食受潮。”余嬌假裝不經意的道。
她這么努力的暗示,只希望余黃芪來日能將那些棉紙用上。
余黃芪笑了笑,“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有個想法,你娘的屋子總是漏水,下次讓你姑父過去給他們修屋頂的時候,將這刷了桐油的棉紙鋪一層在瓦片下,說不得有用。”
“我娘那邊的屋子不用修了,我想讓他們搬去城里住,家里沒了田,我娘住城里能找份活計做,離書院也近一些,方便斐哥兒讀書。”余嬌說道。
“搬去城里住也好,少些是非。”余黃芪愈發覺得余嬌是個品性好的,都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難得她一直操心惦記著柳三娘母子。
孤兒寡母的在村里少不得流言蜚語,她大伯孟青舟一家又不是好相與的,不說照料他們孤兒寡母,還時常上門找茬。
與余黃芪又說了會兒話,余嬌和余啟蟄離開了孟家。
臨走前,余黃芪還不忘提醒余嬌將畫冊拿上。
余嬌抱著畫冊,像是拿了一只燙手山芋一般,藏在了袖擺中,生怕會被余啟蟄發現。
因下著雨,天黑得早,兩人回到村里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余嬌有些歉意的與車夫道,“辛苦小哥你跟著跑了一下午,路上仔細著些,您快回吧。”
車夫靦腆的笑了笑,“不妨事,那余姑娘我就先走了。”
余家人已經用了晚飯,給余嬌和余啟蟄在灶上留了飯菜,見兩人回來,宋氏去灶房給兩人將飯菜端到了房里。
余夢山見余啟蟄懷里抱著許多棉紙,出聲道,“家里的棉紙和桐油還沒用完呢,怎又買了這些回來?”
余啟蟄看向余嬌,余嬌出聲說道,“家里還有嗎?我以為用完了,就又買了些。”
“快吃飯吧。”宋氏打斷了余夢山的嘮叨,接過余啟蟄手里的棉紙和桐油,堆放在屋角。
趁著余啟蟄打水洗手,余嬌將袖里的畫冊藏進了西次間,怕余茯苓會不小心翻到,余嬌一連換了好幾個地方,仍覺得不大妥當,最后靈機一動,將畫冊藏在了從余啟蟄房里拿來的書冊中,余茯苓最是不喜看書,應當不會翻這些書冊。
自我感覺藏得很嚴實的余嬌,起身去了外間吃飯。
宋氏和余茯苓兩人坐在針線筐前,一人縫補衣裳,一人做新衣,余夢山將燭臺往她們倆身旁挪了挪,三人閑聊著家常,余嬌和余啟蟄在一旁用飯,氣氛很是溫馨。
用完飯,余嬌收拾了碗筷去洗刷,從灶房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一陣轟隆隆的雷鳴,緊接著雨勢就變大了。
余嬌回到西屋,帶進房里一陣冷風,燈燭差點被吹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