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王老太太罵了半天,口頭上震懾了潛伏在附近的偷蛋賊,這才口干舌燥的往屋里走,經過蕭圓她們這屋的時候,心情又不好了,老太太忍不住又罵將起來。
“這一天天的躺著,擎等著我這個老東西來伺候你們,多大的臉!”
“還當自己是給資本家小姐當丫鬟呢,上下嘴皮子碰碰就有老媽子動手,趕快醒醒吧,如今都新社會了,沒那么好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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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王家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找了你這么個大佛進門,整天不干活光知道躺著享清福,懶的生蛆的東西,農忙了也不知道搭把手,就等著我這把老骨頭忙完地里,忙活家里。”
“哼,這么嬌貴,就該挨批才好,還得掛著牌子游街,游上幾遭就知道好賴了,省的一天天光吃糧食不干活,比那小姐還舒坦。”
老太太罵完,恨恨吐了一口口水,哼,不干活還想吃飯,美得她!先餓上幾頓,回頭看她怎么收拾這三個賤皮子。
大妞和二妞聽著老太太在那兒破口大罵,怯怯的偎在蕭圓身邊,大妞還不時用眼睛掃一眼她娘,以前奶奶罵人的時候,她娘都會抹眼淚,今天她娘好像沒有抹眼淚了。
蕭圓拍了拍兩孩子,心說她現下算是知道原主為什么這么慫了,八成是被嚇破膽了。
記憶里老太太也是這么一天三頓的罵,正常人被這么罵也受不了,何況原主本身確實有點兒問題。
就這么地,老太太誤打誤撞拿住了原主的把柄,原主心有忌憚,不敢反抗,老太太一看原主好欺負,更加變本加厲。
怪不得原主性子軟弱,實在是前幾年斗地主鬧的太厲害了,血淋淋的例子發生在眼前,把原主一個溫室里長大的姑娘嚇壞了。
這家成分好,在這年頭就是護身符,日子雖然過得不好,但總比送命強。
換了現在的蕭圓,她才不怕,她就是資本家的丫鬟,誰能說不是?
她走散那會兒全國還沒解放,世道亂的很,原主的家離這里隔了好幾個省,她是被人販子拐到這邊的,后來僥幸跑了出來,中間倒了不少手,誰還能查出她的底細不成。
她就是被迫賣身的可憐小丫鬟,就是被剝削的階級,是無產階級中的無產階級,真要說出來,她成分比這家還要好,畢竟這家解放前還有兩畝地呢。
兩小孩聽老太婆越罵越大聲,瑟瑟發抖,緊緊抱著蕭圓的胳膊不放,蕭圓被兩孩子抱著,有點兒不習慣,她僵硬了半晌,正想回抱過去,就聽老太太一個嗷嗷叫又罵上了。
“天殺的,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怎么就盯著我家偷啊,都是鄉里鄉親的,偷兩雞蛋就算了,咋還砸我家柜子,這是土匪進村了么?天哪,誰這么狠心,這是不給我家活路了啊!”
老太太嗷嗷一通叫,就慌慌忙忙的跑去自個屋里查看去了,這要是她屋里藏的家底被偷了,那才是真沒活路了。
蕭圓在屋里靜靜的聽著,又喝了幾口水,馬上就得她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