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瞬間氣氛有點尷尬了。張順沒想到,花榮居然會派這么小個孩子當說客,真是日防夜防,熊孩子難防。
張順雖然和李逵并稱“黑白水陸雙煞”,但不是李逵那般沒腦的人,一聽就明白宋寧來意,笑道:“好歹當年我要作為魚市的牙人,這江州大大小小的酒樓也吃過不少,想要用一頓魚就說服我,寧侄兒,是不是太不把你張順叔看在眼里了?”
宋寧十指交叉,在桌子上來回搓著,笑道:“自然不是了。這頓菜是小侄孝敬您的,怎么敢收買您呢,放心,無論您答不答應,這頓飯照吃就是。只是啊……唉……不說也罷。”
張橫憨厚忠義,聽宋寧這唏噓短嘆的,便出言問道:“寧侄兒有什么難處直說便是。”
“也不是我有什么難處,而是這梁山啊,好景不長咯。”
張順眼睛一瞟,有了些警惕,“你說什么喪氣話,莫要來唬我。”
“怎么敢。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前些日子在忠義堂聚會時候,我爹提到的招安一事?”
“怎不記得。哥哥好生糊涂,這朝廷是想去就去的?奸佞當道,還有我等容身之地?當時便鬧得好多兄弟不歡而散不是,怎的,你提這做甚?”
宋寧說道:“如今山上不是多了三位代寨主嗎?”
“嗯,怎的,這兩件事有聯系?”
“自然了。如今盧員外主堂事,您也知道,盧員外和我爹的心思一樣,都想著招安,報效朝廷。如今戴院長剛回來就又去了汴京,定是有什么動作。至于柴大官人暫且不論,但是花小叔我是知道的,本來就是清風寨的當家,自然是心系山寨,如今更是凡是親力親為,每個寨子都要過問,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能夠提升我們梁山的兵力戰力,倘若今后與朝廷對戰失利,張順叔您好好想想,這個天平會導向哪里?”
張橫思量了一下,點頭道:“你這么說還真是有點道理,公明哥哥真的力主招安,倘若真是這樣,那我們豈不是……跟他對著干?”
張順靜默不語。
宋寧用筷子敲了敲瓦盆,說道:“快吃,不然魚都涼了。”
“你接著說,如今我聽聞公明哥哥可是很少出門,眾家兄弟,除了軍師能見上哥哥一面,其余人都是一概不見,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寧將魚片往醬湯內一蘸,“觀望。”
“臭小子你說話跟誰學的?怎跟軍師道長似的,話說半句,藏藏掖掖的?快說!什么意思?”
宋寧扯了扯嘴角,“就是看梁山如今實力如何,能不能與朝廷交鋒唄。若是連朝廷來剿的第一波都擋不住,招安是必然的。”
“這擋不住了,還提什么招安,都被人家殺下山頭了。”
宋寧笑道:“那梁山還不至于弱到此等地步。”
張順邊吃邊說道:“就算如你所說,但咱們水寨的實力還用質疑?其他三個水寨里,阮氏三位兄弟,這水下功夫能與我比?”
“張順叔,這帶兵和自身功夫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