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比之下,顧府并無任何嫁女的喜氣,就連門口的大紅燈籠都沒有掛。
倉促的嫁女,就像是送客一般的隨意。
府外,看熱鬧的不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時,轎子外的鞭炮被點燃,雷鳴般的聲響驅趕轎子快走。
不能捂耳朵,容素素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靈動的雙眸再睜開,冒著濃濃的怒火,燒阿,燒啊。
送親隊伍中,坐在高頭大馬上的薛韶鋒,將剛才丫頭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朵里,握著韁繩的雙手漸漸泛白。
顧家大小姐如此不堪,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要不是……
他才不會答應。
冷冽的雙眸里,是旁人看不見的殺意,很快被一絲譏笑隱去。
若是她安安分分,還能留下一條賤命,反之,他絕對能叫她體會生不如死的感覺。
告訴自己須得冷靜,抓著韁繩的手在松,握緊,再松,幾十個來回之后,終于把殺意從心中抹去。
迎親隊伍走了足足一個時辰,終于來到薛韶鋒家。
眼前家徒四壁的破茅草屋讓顧家送親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喘。
破破爛爛,看著隨時要倒的房子,眾人皆疑惑,不是說給大小姐尋了個有錢的鄉下男子嗎?
這,算是有錢了?
說實話不僅比不上顧府的一根毫毛,甚至還不如他們下人的房子。
可這話絕對不能說,不止不能說,還得無視。
送親的人對新郎的家境無語,還是見慣大場面的喜婆趕緊打斷寂靜,提起嗓子,尖聲大喊:“新郎官踢喜轎。”
她心中清楚,恐怕所謂顧家嫡出大小姐,是被府上厲害的姨娘坑慘了。
怪只怪孤女孤立無援,世道險惡被大小姐遇上了,不過和她有關系,她只管收錢。
身為新郎的薛韶鋒冷著臉,被再三催促,終于下馬。
來到喜嬌前,緊握著拳頭,用力深呼吸,可滿心的怒氣無處發泄。
眾人都等他踢轎簾,人都娶回家了,回不了頭,無可奈何。
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這筆賬算是記在轎中人身上,管她是不是女子。
帶著濃濃的怒意,薛韶鋒一腳飛出,力氣大到轎檻的木屑都飛出去一塊,轎子里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轎子里沒有任何的動靜,迎親隊伍開始喧鬧,新娘子不下轎,這擺明了不同意啊。
喜婆也是一愣,顧府丫頭動手綁人那幕,她沒有瞧見,出嫁之女皆是自愿,從未見過不愿的。
在新郎的威嚴下,喜婆只好低下了身子,靠近轎身,委婉道:“大小姐,夫家已到,請下轎。”
轎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安靜的有點不同尋常。
轎中的容素素無聲的冷笑,美目一轉,她就是故意的,既不動,也不出聲。
若是新郎按照禮節踢喜轎,她可以下轎,可他…
她又不是死人,怎會感覺不到那一腳的怒氣,擺明了他也不愿意娶,那自己下去什么?
容素素雖然不是本尊,不是顧府真正的嫡女,可她也有傲氣,盲婚啞嫁本來就夠委屈她了。
下轎?
做夢!
不不…
容素素低頭看著被五花大綁的自己,自嘲著,好像就算自己愿意,也不能走下去,索性還是裝暈吧。
頭一歪,本就戴著大紅喜蓋頭,任誰都看不出來她是裝的。
薛韶鋒騎虎難下,雙拳捏緊,若是可以,真想捏死這個帶給他難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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