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第一眼,他都沒有認出來那是太太。
那個場景,讓他這樣一個見過不少場面的人都生出了一股被震懾到的感覺。
官淺予根本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看起來有多可怕。
她一張嬌小的臉幾乎是死白色,嘴唇狠狠的咬在一起,咬出了血。
那一點紅色在她灰白色的臉上顯得異常詭異。
她往門內挪了一步,青洋才看清了她腹部插著的水果刀,以及,早已經染紅了的白色上衣。
而那一步挪動之后,官淺予扶著門框的手也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緩緩的在門邊滑落下去。
原來他真的在這里尋歡作樂?
原來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原來,她剛剛撐著疼痛站起來,不顧可能摔死或者流血死掉的可能跳窗求來的,真是這樣的答案。
她的視線角度了,男人享受的坐在沙發上,女人正跪在地上,趴在他身前低著頭。
好熟悉,又好刺眼的一幕,這一年多,她無數次見過他這樣找女人鬼混的。
為什么偏偏今天也要這樣?
官淺予再也沒撐住,視線一晃,暈死過去。
青洋是被嚇愣住了,他腦子里飛速的轉了一圈想不出發生了什么事。
而眼角有個黑影一晃。
他的主子已經從沙發大步掠了過去,剛剛幫他擦褲子的女人被他一把揮開,還被踩了一腳他都沒有反應。
宴西聿走到門口,想把她抱起來,竟然發現無從下手。
“官淺予!”他試著喊了她一聲。
沒有反應。
插在小腹上的刀觸目驚心,他才沖青洋吼了一句:“叫救護車!”
青洋連忙拿了手機。
宴西聿身上的外套搭在了她身上,終于把她抱了起來,隔著衣服,他竟然都能感覺這個女人整個身體冷冰冰的。
“官淺予!”他再一次喊了她,但是抱著她的雙臂絲毫都不敢晃動,“不要睡,撐一下。”
“不準睡!聽到沒有?”男人往常鋒利的五官鋪滿深色的陰郁,棱角像攢了一簇簇的冰。
青洋緊著腳步跟到電梯門口,按了按鈕之后看了太太的情況。
也是那一眼,他發現會所里的溫度明明不冷不熱,先生鬢角卻有著細微的冷汗,下顎崩起來的骨樑都有泛白的趨勢。
電梯終于到了。
門一開,王建卻站在里頭。
看到宴西聿和青洋異常嚴峻的表情,裝作剛巧到會所,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宴總真在這里?……這是怎么了?”
青洋不跟他廢話,一把將他拽了出去,然后乘電梯下去。
他們到二棟門口的時候聽到了一棟旁邊的警笛聲,庭院略微的騷亂。
青洋沒空理會,關好車門直接啟動引擎,中途跟救護車做了對接繼續往醫院走。
那一晚,對白郁行來說,也是震驚。
他就在救護車上,看到官淺予的樣子,呼吸就卡在那兒沒上來。
原本白郁行想質問宴西聿又干了什么,但是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他干的,也沒再說話。
而是剪開了官淺予的衣服先做簡單處理,然后直接給她掛了血袋,否則估計她真的撐不到醫院。
抬頭,白郁行看了他,“如愿了?這個位置,孩子是保不了了。”
男人坐在一旁,薄唇已經抿成了一條冰冷的白線,坐得跟石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