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身回北城的前半個月,其實官淺予心里多少是沒底的。
她不清楚遲御讓她過去,還親自陪著過去是去干什么。
遲御大概是看出來了,看著她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又不讓你去犯法沾血,緊張成這樣?”
她好看的眸子轉過去,“我緊張了?”
遲御優雅緩慢的往吐司上抹著藍莓醬,道:“你爸過世的消息傳回去,你后媽坐不住的。”
官淺予很早就知道,關于她身上發生的所有事,遲御似乎都事無巨細的了解。
包括她當初懷著孕去跟王建、蔣蕓蕓單獨密談的那一晚。
彼此熟悉之后,遲御問過她:“聰明到能提前備案車輛丟失,為什么要傻到差點丟一條命?”
對此,她當時輕描淡寫,了無認真,“不捅自己一刀,怎么會知道到底痛不痛?”
遲御挑眉,“痛了,離婚了,打算永遠躲我這里?”
官淺予看他,“你不樂意?我每天可是讓你好吃好睡的。”
遲御竟然認真的點了一下頭,“不樂意。”
這讓她頓了頓。
盯著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看了好一會兒。
確定他并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他提出來陪她回北城的時候,其實也沒有特別意外。
“我報復心很強。”遲御說的,桃花眼瞧著她,“你給了我一年好眠,我總不能看著你夜夜做噩夢?”
是啊。
她可以治好遲御的失眠,可她自己確實半夜噩夢驚醒。
蔣蕓蕓捅她那一刀的畫面,無休止的纏在她夢里。
她身上插著刀跳樓的畫面,轉化成跳海、跳機、跳船等等無數次經受著重復的驚恐和痛苦。
還有為了給爸爸求藥,她下跪的那一幕,每每夢到,醒來還能感覺心臟不可名狀的抽痛。
遲御語調淡淡,“仇不報,陰影永遠都在。”
他說:“從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做,我替你做?”
官淺予沒看出來他在開玩笑。
但如果要做,她不能讓他替,連這種事都要別人替,她還有沒有骨頭?
不過,她也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這么多年睡不著,也是有什么陰影?”
問完話沒聽到遲御搭腔。
她看過去,才發覺遲御表情淡著,妖孽的面孔略微寒意。
“對不起。”她意識到了,“我沒想窺探。”
遲御“嗯”了一聲,沒追究。
片刻。
官淺予淡笑,“你幫我爸延長了一年的壽命,也救我脫離苦海,其實,你不用在為我費心。”
聽她說官柏春延長壽命,遲御輕輕蹙了一下眉,眸子里的神色微妙變化,又轉瞬即逝。
只搖了搖手指,語調如常,“這些是我跟你哥的交易,與你無關。”
她也不爭,“幫我報復回去?”
遲御只是瞧著她,并沒回應,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此刻。
遲御抹完了藍莓醬,繼續著剛剛的話,“薛玉梅想通過股權稀釋,把你爸的股份轉到她自己手里,忙活了這小半月你怎么也得回去看看熱鬧。”
她只是“哦”了一聲。
又問:“你給我弄的心理咨詢館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