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西聿閉著眼,五官依舊是冷峻的,好像那股子緊繃一直都沒有緩解。
“你對每個人都這么服務?”他薄唇碰了碰,嗓音微冷。
官淺予看了他,“如果不介意,有什么煩心事,可以跟我說說,否則我沒法減輕你的壓力,幫你改善睡眠。”
男人唇線抿著,沒搭腔。
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就是心情不悅,這會兒非要她回答問題。
她手上的動作沒停,也緩緩道:“偶爾會,也不是誰都有這個榮幸,一般動手伺候的都是底下的職員,有專門手套。”
已經回答得很仔細了。
宴西聿扯了扯嘴角,“怎么我就有這榮幸了?”
聽到他這話,官淺予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
略側過腦袋好順著他的視線,道:“如果宴先生不滿意,我也可以去叫手工來給你按摩,或者,覺得我占了你便宜,那我去戴個手套?”
說著就要行動。
宴西聿終于抬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在她即將起身的時候捏住她的手腕。
視線順著落在她手指上。
戒指被她摘掉了。
一下子順眼了許多。
又躺了回去,閉上眼,冷著嗓音開口:“經常給客人做這些服務,不怪手越來越丑。”
官淺予頓時臉色不好看了。
好端端的她親自給他按個摩,怎么還沒諷刺她手丑?
這聽起來好像挺隨口的一句話,卻正好就戳到了官淺予心坎里去。
以前,她就特別在乎宴西聿對她的看法,所以即便在別墅里一整天,她都會一絲不茍的注意自己的穿著搭配、儀態形體,細致到每一個指甲。
她很清晰的記得,那次她剛做完一個美甲,自己很喜歡,顯得很清新也很簡潔的一個少女粉。
可是那天宴西聿回來后直接說丑,甚至說她手那么丑,再怎么做還是丑。
于是官淺予硬是自己把美甲給卸了下來,因為不專業,指甲被自己刮得亂七八糟,之后就很少在他面前伸手,足足養了一個月才恢復。
當然,這些,他一定是不知道的。
更不會理解她此刻突然被戳在針尖上的那點介意。
官淺予手里的按摩停了下來,然后起了身。
宴西聿意識到的時候,睜眼看她,眉峰擰了一下,“又怎么了?”
“我手這么丑,影響按摩效果,給宴先生叫一個不比手摸差的女孩子來伺候吧!”
她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也公事公辦挑不出毛病。
可宴西聿就是覺察不對勁了,微微瞇起深眸睨著她的眼睛,“不樂意?”
官淺予輕輕吸氣,看了他,“我不太想跟你鬧不愉快,你現在是客人,又是我的債主,我必須考慮你的所有感受。”
“既然你不喜歡,那就換個人,這是正常程序。”
宴西聿臉色黑了下來,“我說不喜歡了?”
她覺得好笑,覺得她的手很丑,不就是不喜歡,難道還能變態的喜歡么?
他繃著臉盯著她,“既然知道我是客人,花錢來睡覺的,你不該給我有求必應,弄到睡著,睡得舒適滿意為止?”
官淺予每一次都會被他弄得很氣,又很沒脾氣。
不得不皺起眉看著他,“你是不是真覺得我非得接待你?又或者,宴少您既然來了,求個好睡眠,那就麻煩你老老實實好睡一覺,能不挑刺么?”
宴西聿啟開眼瞼,視線微抬,“爺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