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西聿視線低垂,淡淡的落在她滿是憔悴的臉上,眼底似乎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他認識她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她氣色這么差。
根本沒看出半點即將新婚的喜悅。
在她關上大門之前,宴西聿抬手抵住鐵門邊框,視線冷冷的從她臉上移開,“我找的不是你,輪不到你送客。”
說罷,男人長腿一抬,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大步往前院走,站在了門口,按鈴。
“遲御不在!”她關上鐵門,往里走,站在他身后,“他去挑選婚宴地點,安排結婚事宜。”
官淺妤說這些,就是為了讓他主動離開。
可宴西聿神色溫淡,“我這一整天里,有的是時間。”
因為宴西聿的到來,整座別墅透著說不出的壓抑和別扭,她跟肖繪錦相處都變得不那么輕快。
快到晚飯時,傭人開始做飯。
出于禮貌,出來問客人的口味。
官淺妤沒有讓宴西聿回答,而是道:“客隨主便,你不用管他,遲御吃不了辣,就都做清淡的,其他的也沒什么忌諱。”
宴西聿聽著這話,表情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但眸子里的光有些暗。
她最清楚,他是最喜歡吃辣的,也清楚不吃西紅柿皮這種微小的細節。
現在他在她嘴里,卻成了什么都不用在意的存在?
心里明顯的被區別對待而不爽,但他什么也沒說。
可更讓他更不爽的是,在長秋公館待了幾個小時,突然徹底的意識到那種要失去她的感覺。
比如,她特地給遲御準備了進門就換穿的鞋子,門口的衣架為他騰干凈,沙發邊擺了一條疊好的毛毯。
她說:“遲御怕受涼。”
宴西聿就那么看著她的賢惠和體貼,想到這些待遇,曾經都只是他一個人的,薄唇便緊了緊。
終于起身,去了院子里透氣,指尖的香煙燃著,一直都沒再進去。
遲御回來,一眼看到了院子里的男人,并無意外。
底下人都報備過了。
“Koko說不想邀請你參加婚禮,沒想到宴先生自己來了。”遲御倒是語調如常,沒有炫耀,也沒有諷刺。
宴西聿取走唇邊的香煙,狠狠的吐了一口煙圈,嘴角扯了一下。
嗓音略微低哼:“能不能結得成還要另說。”
遲御嘴角彎了一下。
當然不是跟宴西聿笑的,是因為她從別墅里出來迎接他了。
兩人當著宴西聿的面輕輕擁抱了一下,她結果了他的公文包,也拿了他摘下來的手套。
聲音溫柔,低淺:“餓了吧?晚飯已經好了。”
宴西聿看著她那些熟稔的動作,挪開視線,腳跟重重的捻滅煙頭,滅了不止,又碾到成了灰粉終于抬腳。
他雙手別進兜里,看向遲御,“談談。”
這頓飯,他大概是吃不下去,不合口味,也不想看著他們秀恩愛。
但遲御壓根沒看他,只是道:“Koko該餓了,我得先陪她吃飯,宴先生若是等不了,可以改天來。”
宴西聿下顎緊了緊,看著兩人并肩往別墅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