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淺妤看向鏡子。
她確實好多天都好好看過自己了,看到那張臉,第一眼竟然也有點不認識。
皮膚依舊白皙,只是白得嚇人,嘴唇沒有多少血色。
“如果不是我哥需要照顧,我倒覺得跟他……”
“你給我閉嘴!”宴西聿不想聽她把這句不吉利的話說完,狠狠盯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過于奔波,情緒平坦太久,在她面前一下子被激起到有些狂躁。
官淺妤不想跟他爭,安靜下來。
只不過她掙不開他的禁錮,也只能站在那里。
遲御的東西,他們要查,她當然是攔不住的,但是讓她住到東皇一品,她也絕不會去。
“我當初就不該放你走!”宴西聿再一次狠狠的開口。
即便她真的朝自己一刀下去,他都不該松口。
是他放走她,讓她成了別人的妻子。
轉眼的時間而已,竟然就發生了這么多事,宴西聿低眉緊緊盯著她。
即便遲御已經離世,她這樣的選擇越發彰顯著她對他的排斥和不滿,在他眼里,那些全是做給他看的賭氣!
官淺妤只淡淡的看著他,什么也不說。
病房里再次安靜下來時,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宴西聿最終憤然而沉默的離開。
盥洗室的鏡子已經被他一拳砸碎,她現在終于也看不清那張消瘦憔悴的臉蛋。
從醫院到栗天鶴那里,宴西聿深冷的表情始終都沒有變過。
“講!”他煩躁的褪去外套,直接點了一根煙。
栗天鶴看出了他的心情糟糕,但正事還得談,而且跟喬愛有關。
“遲御這邊的搜查,按照您的意思,最終也是個財產鑒定,盡量給他一個清透的結局。”
雖然他放出購買所有碎片的信息,但并沒有操控整個走私市場,也沒有直接導致整個走私過程涉及的人命,最終可能是罰沒不少財產。
栗天鶴很清楚,宴西聿這么做就是為了保護他還在世的妻子不受誅罪牽連。
最主要是,遲御手里的五十多個碎片還沒露面,西哥大概是想最后以功勛的形式幫遲御做完這件事。
畢竟是宴家前輩,遲御做不完,他接著做,反而是應該的。
頓了頓,栗天鶴才繼續道:“但是,遲御的事完了,走私幫卻還沒解決,這組織在國際上像個毒瘤,國務廳的意思,咱們必須做了它。”
“從喬小姐入手,無疑是最快最直接的突擊。”栗天鶴道。
宴西聿這才蹙了一下眉,看向他。
沉默的狠狠抽了好幾口香煙,然后按滅,“你去?”
這話說的栗天鶴一愣,知道他是有氣,只好陪著笑,“喬小姐要是喜歡的是我,我倒是可以試試。”
宴西聿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然后薄唇碰了碰,“想別的辦法。”
他腦子里全是官淺妤憔悴冷淡的樣子,他大概是沒有辦法再繼續放著她不管了。
或者說,是沒有那個勇氣,怕再放著,她真的就徹底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