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醒了,聶海生買了一分錢的豆漿,兄妹兩分吃他昨晚留下來的饅頭。
黑市人不多,吃飽了的芽芽跑去各個攤前圍觀。
聶海生知道巷子的盡頭是一堵墻,所以由著妹妹跑,心里做著打算。
親媽扭傷腰,從生產隊和大伯娘和三伯娘那統共借了不少錢。
只在衛生院打了第一天針水,后兩天全是拿了藥到村里赤腳醫生那輸液,饒是省了點錢,但再加上藥前也花得七七八八。
現在他得盡快把錢還上。
聶海生看著四周的柴火攤。
這時候社員不允許私自砍柴銷售,要賣也得是生產隊集體來賣,得的錢轉換成工分,到年末的時候才能看到點小錢。
也會有人像聶海生這樣偷偷砍柴來掙點外快。
聶海生也是因想盡快幫家里把饑荒還上,頭一回打了賣柴的主意。
他算了下,柴火現成,而他有使不完的力氣,賺的錢不管在少都是一本萬利。
不過看著附近的柴火攤,他還稚嫩的臉龐滿滿是擔憂。
自己想到了,別人也想到了,這么多人競爭賣不光怎么辦?
芽芽小跑回來,附在聶海生的耳朵旁說;“那邊的叔叔跟咱一樣,也賣柴,他說十斤一毛錢。”
聶海生忽然發現芽芽很聰明,記憶里很好,一口氣可以記住五六攤柴火攤銷售的價錢。
那些攤主應該都把芽芽當成是來買柴的大人身邊帶著的孩子,都可勁的推銷。
大概掌握了整個黑市賣柴人的價錢,聶海生讓芽芽守著自家的攤子,起身去找同行。
他跟人商量,大家賣得有高有低,最后只會讓買家壓價,不如統一價格。
要價高點的當然是認為自家的柴品質好,比如公認引火效果最好的松樹,還有棗木刺等,耐燒火力還大。
要價低點的都是絆子柴,也就是花柳樹,都是做飯時間長的時候才燒,或者冬天拿來烤火用,所以他們還得給柴火定級,就跟定工分一樣!
聶海生也有點私心,他今天砍的柴都是好的引火柴,好燒耐燒,低價賣他也不愿意。
大伙都得趁著這幾個小時的空檔趕緊賣光柴,有的還得趕早去掙工分呢,對于少年提出來的意見紛紛表示可行。
這時候大家也都發現芽芽是同行了,不過誰也不討厭她,畢竟小小年紀跟著哥哥出來賣柴,長得好看嘴還甜。
繞了一圈,聶海生還得到別的消息,賣柴確實能掙錢,一百斤的柴大概是一塊多錢,會有縣招待所,醬油廠的人來買。
生產隊挑的柴定價比較高,黑市柴火定價較低品質也不差,到時候往上報柴火數可以掙之間的差價。
了解行情后,聶海生心穩穩的坐著。
沒一會,真的有縣招待所的人來買柴,確實是一家一家的問過去,不過今兒的價格很統一,好柴火價格高點。
因為心里有底氣,攤主們沒一個愿意講價,反正到了另外一攤也是一樣的價!
沒一會,聶海生帶來的柴火也賣了個干干凈凈,掙了兩毛多。
蔣文英在他褲子里縫了個小兜兜,以前都是放生活費,現在他把兩毛錢小心翼翼的放好,帶著芽芽沒再在黑市逗留,而是直徑去了鎮子上最大的供銷社。
離供銷社開門還有一段時間,兩個人蹲在馬路牙子上休息,目光漸漸的落在了遠處的黑豬肉攤上。
殺豬也得要屠宰證,沒有就是殺黑豬,這些人殺黑豬還私底下偷偷賣豬肉,一旦抓住得送去反資產大隊挨批。
兄妹兩上回來買豬肉就瞧見了那一伙人被抓走。